堇衣懷揣著顧笙歌寫下的信便離開了。
信中將夏國長公主的行跡悉數告知秦威。
秦威不想要看到季景淵迎娶夏國長公主而勢力變得更加穩固,必會從中阻撓。甚至想推波助瀾給齊王占個先機。顧笙歌此時給秦威送去夏國長公主人在長安的這個消息,秦威自然是歡喜非常的。他必然會告知齊王,讓他做些準備。
隻是,以齊王的品行,怎可能入得了夏國長公主的慧眼?
怕隻會適得其反而已。
顧笙歌勾唇,淡淡一笑。
四月初的花巳節是商國一年一度的花燈會。百姓會在這一天,在春日的末尾製作各式花燈放入河中。花燈承載著人們美好祈願,送走春日迎來初夏。
這一日夜晚的長安城裏萬人空巷。
寬闊平靜的河麵上漂著各式的花燈,嫩黃色的燈光隨流水遠去,像是落下的銀河,美麗而祥和。
庭華沿河信步,放下一盞花燈。她淺淺一笑,思量著什麼。
突然肩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蹲下來一個陌生的男子。笑容猥瑣,來者不善。庭華蹙了蹙眉,起身避開了陌生男子的觸碰。
“哦,姑娘挺有性子。一個人?”陌生男子立刻起身攔住庭華:“孤身一人不如同我一道,好喝好玩一番兒。”
庭華無語望天。
她自由在山林中長大,深宮裏沉悶,她仗著自由習得一身武藝便常翻出宮牆去玩耍。這樣的詞她幾乎每回出去都能聽上一遍,然後說出這樣的詞的主人多半下場也挺慘的。
才到商國沒幾日便又遭了一回。
此刻在不遠處隱在樹後站著的齊王正往這邊觀望。那男子是他的手下,而他正等著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才一晃神,他便聽見了一聲慘呼聲,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
庭華麵無表情地站著,跪下的卻是他派出去的手下,手腕扭曲地背在後背上,聲聲呼痛求饒。她卻恍若沒聽見一般,還踩了他幾腳出氣。
倒是有旁人看不下去,出聲阻止:“姑娘,手下留情罷。”
庭華抬眸一瞧,露出笑靨:“是你。”
季景琰不過出門閑逛便讓他瞧見了這般光景。看著地上跪著的男子不斷喊痛求饒,聽得他也覺得疼,偏巧這姑娘他算認識,便道:“這人與姑娘何仇何怨,姑娘要如此這般...下狠手。”
“登徒子。”庭華睨了跪著的男子一眼,手上的力道加了幾分:“想輕薄本姑娘,也得有那個本事。斷手算是輕的。”
“姑娘饒命,我、我不敢了...”跪著的登徒子頓時嚇得麵色蒼白,轉頭看了眼前身穿錦衣的季景琰,想著這人像是個心慈的書香門第的公子,又道:“公子替我說說情,公子救命啊!”
季景琰雙手一攤:“我與這位姑娘並不相熟,說情怕是說不上的。”他低頭思量了一番,複又看了登徒子一眼,道:“既是輕薄弱女子的登徒子,斷手確是輕的。也別累了姑娘的手,移交官府查辦罷。”
以她的身份確實不大合適在大街上動了私刑。她是夏國的公主,沒這般權利。季景琰此話也算是給她解了圍。她道:“也好。”
話音剛落便示意身後的隨從上前押送登徒子。而所謂的“弱”女子庭華幹脆地鬆開了手,從懷裏拿了帕子淨手。
登徒子已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