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納張著嘴巴“啊”了聲,大手撓了撓下巴,“……好吧,你幫過我,我也幫過你,咱們就算扯平了。”
雲畫雨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納悶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哥,你認識他?”
這句“大哥”叫得章羽楓倍感受用,回眸瞧著雲畫雨,眉梢眼角都飛上了一層笑意,“嗯,他是我偶爾結識的一個朋友,性格粗魯蠻橫不講理,你別管他——”
“喂,我怎麼粗魯蠻橫不講理了?”勃納高聲辯解,“我斯文得很,溫聲細語,一片誠意,把白狼皮都拿出來了……”
陡然看見章羽楓那陰沉得似要殺人的目光,勃納咳了聲,訕訕地閉了嘴。
章羽楓伸出手,指了指林子外麵,雖沒有說話,神情裏已是下了逐客令的意思。
勃納恨恨地摸了下自已光溜溜的頭,又摸著光禿禿的下巴,隻覺自已頭部的毛發全都被剃光了,簡直醜得慘絕人寰,於是他怒剜了章羽楓一眼,才背著白狼皮,氣憤憤地離去。
那股嗆鼻的膻腥味,終於消失了。
葉瑩長出了口氣,“這男人總算是走了,他是有多久不曾洗澡,怎麼就臭成這個樣子?”
章羽楓笑了笑,“他性格粗獷,不修邊幅,雖然聞上去臭,人倒是個爽快的直性子,所以我與他略有交情。”
葉瑩點了下頭,含笑不語,順手抓起地上的那隻肥野雞,主動到附近的小溪邊褪毛剖洗。
那邊雲畫雨已蹲在地上,碼好了柴木,正在用火折子點,章羽楓殷勤地湊了過去,“雲兒,我來幫你。”
雲畫雨一掌拍開了他企圖伸過來的手,問道:“那個勃納說的什麼霧茫山七星劍的,是怎麼回事?”
章羽楓一笑,就將事情的整個過程都對雲畫雨講述了一遍。
末了,又柔聲道:“雲兒,我拿到七星劍後,已將你家的舊宅贖回來了。我正在命人重新修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裝整一新,到時我陪你回去看看,好麼?”
雲畫雨沒出聲,低著眸,一根一根地往火堆裏添著柴火,明亮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容顏燦如鮮花,可淚水卻撲簌簌地掉落下來,滴到燃燒的幹柴上,“嗤”的一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章羽楓想伸手為她拭淚,又被她一掌推開了。
雲畫雨低泣著說:“我要在宅子裏重新種很多很多的玉蘭花樹,我娘親生前最喜歡玉蘭花。”
“我還要在後院挖一個酒窖,以前爹爹每年春天都會釀酒,存上一年,到除夕之時,他就會拿出來給我們品嚐。”
“我的房間,從前是灰梨木的地板,淡紅色的衣櫃,窗前還掛著一串銀風鈴。一旦有風吹來,它就會叮鈴鈴地響,聲音很清脆。”
“我記得庭院的正中,還有一塊巨大的假山,山裏有小洞,還有砌好的台階,我小時候,常常與奶娘在那裏捉迷藏。”
“後院的花圃旁,還辟著一塊練武場,那裏鋪著漢白玉的地磚,兩旁都是一人高的兵器架,架上有無數的刀與劍,我爹爹每天清晨都會在那裏練武,刮風下雨從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