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璿璣淡淡道:“你放心。在地圖繪成以後,我殺了那個畫師。”
雲畫雨心中打了個寒噤。
章羽楓又問道:“那按你所說的,另一半的地圖,就繪在那個雲師弟的後代的背上了?”
“本來是這樣的。”楊璿璣道:“可是在十年以前,他們雲家卻發生了一件極其血腥的慘案!有人殺了雲家滿門,聽說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所以我也不知道雲家的那份藏寶圖還在不在?”
有人殺了雲家滿門,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這句話,就像一聲震天霹靂,劈得雲畫雨腦中一片嗡嗡作響。
“撲嗵”一聲,雲畫雨頹然倒在椅子上,渾身就仿佛泡在冰窖之中,冷得她瑟瑟發抖,甚至連牙齒都打起顫來。
楊璿璣驚訝地看著她。
“雲兒!”
章羽楓闊步衝過去,憐惜地擁住了雲畫雨,他已經猜到了什麼,神情凝重,目光那般深沉。
“楊莊主,”雲畫雨顫聲問:“你可知當時的雲家主人的名字嗎?”
“知道。那位雲師弟的後人名叫雲澄,當時住在洛州。”楊璿璣說,心中一沉,恍然記起來,雲畫雨也姓雲。
雲畫雨已捂著臉,肩膀聳動,輕輕地抽泣。
“雲澄,就是我的爹爹。十年前,有人闖入我家,大開殺戒,雲家成了一片血泊汪洋,隻有我和奶娘逃出生天。爹爹,娘親,以及雲家上下幾十口人命,全都死在那場屠殺中。”
一串又一串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從她的麵龐滑落。往事不堪回首,午夜夢回,她常常在驚叫中醒來,汗流浹背。
夢裏都是紅得像血一樣的慘光,宛如童年時那場痛徹的血腥。
“雲兒。”章羽楓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烏發,縱是他口才奇佳,此時也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隻是憐惜地擁緊她,掌心寬厚,唇角溫軟。
“真是太巧了!!”楊璿璣完全沒有料到,雲畫雨會是雲家的後人,“當時是誰對你們下的殺手?我依稀聽說是一個叫徐蔭的人。”
雲畫雨靠在章羽楓的懷裏,靜靜啜泣,眼眶裏閃動著細淚,沾濕了她的濃密睫毛。
“是的,”她嗚咽著說:“奶娘曾經對我說過,凶手是一個叫徐蔭的人。我當時年紀小,沒有見過他,隻聽說他是我爹爹在外出遊時認識的一個好友。出事的那一天,是我爹爹的生辰,徐蔭以祝壽的名義來到了我家,還帶了很多禮物,我爹爹好客,特意吩咐廚房多置備菜肴,隆重款待。”
“我當時不過六歲,不喜歡湊這些熱鬧,吵著要出去買糖葫蘆吃。奶娘很疼我,怕我爹爹不同意,就帶著我偷偷從後廚的狗洞鑽出去了,到街上買糖葫蘆。”
“我很開心,在外麵吃了很多點心零嘴才肯回家。奶娘又牽著我從狗洞裏鑽回去。可誰知道我們剛剛爬到後廚,就發現兩個廚娘正趴在灶台上,胸前被人紮得血肉模糊,早已經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