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韶華女子,就此香消玉殞了。
李繹捂著流血的胳膊,鐵青著臉站了起來,而看台下海鯨幫的幾個弟子已把董棠抬下了場,女子的鮮血蜿蜒了一路,血跡從擂台一直拖到了地上的草坪。
葉遠頗是不忍,召來了姬林和幾個璿璣山莊的莊丁,協助海鯨幫的人,把董棠送下了青月崖。
全場安靜如死,連素來多嘴多舌的青硯也一言不發。
空氣中彌漫著隱隱的血腥味,讓人想嘔。
李繹簡單包紮了下傷口,隨著人群下山,他低垂著臉,神情裏有淡淡的悲痛,但也並看不出有多懊悔,他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流出一滴來。
可這一幕慘劇,卻令雲畫雨那麼難過,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認識李繹,也不認識董棠,事情與她本無任何關係,她對於這兩人的唯一印象,也隻限於那夜在樹林中撞見的激情一幕。
隻是,人性的自私與醜惡,還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不敢相信,曾經親密無間的一對準夫妻,最後在關鍵時刻,男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腿,把女人推作了自己的肉盾,活生生的要了女人的命。
自私,殘忍,冷血。
董棠大概做夢也預料不到,曾經的濃情蜜意如此虛假,最終時刻,竟是那個枕邊人……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難道,這世上的感情,竟是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嗎?
但願不是吧。
“雲兒,我們出去走走。”
章羽楓突然開口,不容分說地拉住雲畫雨,避開人群,走到一處僻靜的密林,而後停了下來。
在這裏,聞不到董棠遺留下來的血腥味,也聽不到擂台上的打鬥之聲,很靜謐,隻偶爾聽到有雀鳥飛過的聲音,翅膀撲簌簌地響。
雲畫雨以為章羽楓是要對她說些什麼,可章羽楓卻並沒有說話。
他隻是伸過手,緊緊地擁住了她。
雲畫雨靜靜伏在章羽楓的胸前,他的胸膛,堅實而又溫熱,一股年青男人特有的蓬勃而鮮活的熱度沿著兩人緊貼著的軀體,一點點地傳遞了過來。
像無聲的安慰,慢慢撫平雲畫雨心中的恐懼與不安。
一縷淡淡地仿似青竹的氣息縈繞著她,這氣息,雲畫雨再熟悉不過。
她抬起眸,仰望著眼前的章羽楓,男子白衣勝雪,眉目清俊,那雙漆黑的眼睛璀璨明亮,閃爍著細碎的星光。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古人的詩,每個字仿佛都在撥動雲畫雨的心弦,董棠的死,在她心中漸漸淡去,這些無謂的傷感,沒有意義。
“大哥!”
雲畫雨踮起腳尖,輕輕吻上章羽楓的下巴,然後她深深埋入他懷裏,溫柔地想,我的大哥,是這世上最好最優秀的人,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倆生死相依,必是永遠也不會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