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真是大氣。”於是那老板將花燈送到了那少年的麵前。
那少年卻不接,眼皮朝著燈上掃了眼,嘴角牽起一絲泛著苦意的冷笑,“柳姑娘已死了,我要這花燈有什麼用?”
漠然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這少年怪裏怪氣的,好似神經不正常,少女也懶得理會,順手拿過花燈,目光微轉,突然一怔,見前麵有個人影,正靜靜地望著自己。
少女張了張嘴,聲音幹澀,“雲畫雨?”
雲畫雨微笑著走近前來,朝少女點點頭,“餘姑娘,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你了。”
這少女正是餘沅希。
“真是巧啊。”餘沅希勉強一笑,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是低著頭擺弄手裏的花燈。
雲畫雨抬眸,望著那個穿著灰袍的少年的身影,感覺極是麵熟,“他是徐緩?我以前在四方樓曾經見過他。”
徐緩這人,章羽楓曾經提過的,他是追風劍堂的弟子,年青氣盛,性格倔強,當時也是柳眉的裙下之臣,一直守在柳眉的房前不走,極是癡情。
餘沅希對徐緩殊無興趣,向四周望了望,問道:“楓哥哥呢?他沒有與你一起嗎?”
雲畫雨輕聲一笑,“他去前麵買點心了,讓我在這裏等他。”
王記鋪子的千酪糕真的是很香,就是買的人太多,所以章羽楓這會兒還沒回來。
餘沅希“哦”了聲,神情更加落寞,酸楚地開口,“楓哥哥對你真好。”
雲畫雨笑了笑,看到餘沅希孤身一人,她有點納悶,“餘姑娘,你怎的獨自一人到這裏來?”
餘沅希搖頭,“我不是一人來的,我與爹爹一塊來的,他喜歡蘭花,想趁著明天開市,買幾株品相好的回去栽種。”
餘沅希的父親名叫餘澤,是章羽楓的世伯。餘章兩家多年相交,關係一向極好。餘澤喜歡書典字畫,也喜歡栽花種草,他聽說黃陽城的蘭花久負盛名,就特意攜了女兒前來觀賞,隻是他年紀大了,旅途中偶感風寒,正在客棧歇息,所以這夜裏的燈市他也沒看,隻有餘沅希一人出來。
“這盞牡丹花燈很漂亮,”雲畫雨笑著說:“今夜裏真熱鬧,我聽說等會兒還會有更盛大的焰火。”
“我不想看。”
餘沅希僵硬地牽起嘴角,想勉強自己笑一笑,可是卻終究不能。她往後退了一步,與雲畫雨保持距離,然後順手扔掉了手裏的花燈。
漂亮的燈跌到泥土上,裏麵的蠟燭也熄滅了,濺了一層灰。
“我比不得雲姑娘如今春風得意,這燈市沒什麼意思,我走了。”
餘沅希神情淡淡的,已不願再與雲畫雨多交談,轉身擠出人群,快步朝著回客棧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行人已是越來越多,人擠人,人挨人,熙熙攘攘,前麵有個賣糖葫蘆的漢子湊過來,滿臉堆笑地望著餘沅希,“姑娘,姑娘,要買糖葫蘆嗎?我今早剛做的,又酸又甜很好吃,你買一串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