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雨點了點頭,把包袱裏的那堆小玩藝擺在桌上把玩,裏麵還有個用綠草枝編的蟈蟈,全須全尾的活靈活現。
雲畫雨翻來覆去的擺弄,忽然歎道:“以前在小寒山中,師傅也會給我編些玩具的。我還記得我剛學練劍之時,一次不慎割傷了手,哭個不停。師傅就用竹子為我編了隻小兔子,特別好看,我一下就不哭了,拿著兔子開開心心的去玩,連手上的痛都忘記了。”
章羽楓微笑道:“我常常聽你提起你師傅,弄得我現在也好奇了,真想見見她,她必定是一個溫柔和藹的人。”
“是啊,她對我很好。除了教我練劍時會嚴厲些,其餘時候都特別和氣,我縱是犯了什麼錯,她也不責怪。除了練劍,她還教我琴棋書畫,她總是說,女孩子要多學些本事,將來才不會被人輕看。”
章羽楓甚是感歎,“她老人家真是我的貴人啊。若沒有她,你還不知道有多麼頑劣,幸虧有她的諄諄教誨,你才出落得這樣懂事,我真該好好的向她道謝。”
“我哪有頑劣?”雲畫雨不滿道:“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好不好?我還常常幫師傅捶背呢——”
“太好了,”章羽楓見縫插針地說:“哪天你也幫我捶捶背,我時常感覺筋骨酸痛,渾身無力——”
“想得美!不捶!”雲畫雨早已看穿了他,一口拒絕。
兩人正在抬杠玩,突然感覺周圍氣氛有異,整個嘈雜的大堂好似突然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屏息靜氣地朝著門外張望。
一頂罩著金絲呢的鮮紅軟轎停在了酒樓門口,轎子是由八個精壯魁梧的年青男人抬著,轎上綴金掛玉,流光溢彩,最前麵還有兩個高大英俊的男子,一個正彎腰掀開轎簾,另一個躬著身子蹲下來,像蜷縮著的蝦。
“請莊主下轎。”這兩個男子恭聲說。
隻見轎子裏有一隻穿著鮮紅緞麵繡鞋的腳伸出來,踩在了那個蜷蹲著的男子背上,掀簾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可轎中人卻漠然不動,語氣微微不悅,“聞客來這種地方,果然是髒得很。”
“莊主恕罪,是小人疏忽了。”
掀簾的男子立刻會意,從後麵馬車抱出一卷鮮紅的絨毯,從酒樓門口的台階一路鋪開,不斷延伸,最後一直鋪到了二樓的雅閣那裏。
轎中人這才緩緩出來,一雙纖纖秀足踩在蜷著的男人背上。
“莊主小心!”
被踩的男人一臉滿足,趴在地上紋絲不動,似是生怕顛到了轎中人,轎中的女人輕笑一聲,姿態優雅,然後嫋嫋婷婷地站在了絨毯之上。
這人的排場當真是大得很啊。
雲畫雨到這時才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樣,她看起來是個成熟風韻的女子,三十上下,穿著一身紅底灑金的繡裙,鬢上插著點翠金鳳凰,腮如芙蓉,櫻唇紅豔,眉梢眼角的風情萬般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