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雨一直停在窗口靜靜聆聽,等樓下安靜一些了,大概他們各人已找好了房間各自安歇去了,雲畫雨才悄悄對章羽楓道:“大哥,你說凶手是不是就藏在他們中間?”
章羽楓略一搖頭,“我不能確定。”
又笑道:“老賈已經放出話了,柳眉這兩天就會醒,如若凶手知曉了,必是要有所行動的,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就行了。”
雲畫雨嗯了聲,咬著紅唇,仿佛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慍色。
她憤怒道:“眠花宿柳,都不是正經人,為何有這許多的人……喜歡到怡情院這樣的地方來?”
雲畫雨幼讀詩書,師傅又教導得嚴格,在她心底,當然是把青樓劃入不正經的那一類型。
章羽楓微笑道:“狎妓之風古已有之,文人墨客江湖豪俠都喜歡在這裏流連應酬,不過是消遣找樂子罷了,左右閑著無事,圖個逍遙快活。”
聽章羽楓說得如此輕描淡寫,雲畫雨不由得更怒了,兩人本是十指交握,雲畫雨也一把甩開了,杏眼圓瞪,狠狠盯著他。
“你也是喜歡這裏的,對不對?那日剛到怡情樓,一群女子圍著你,不停叫你的名字,她們如此熟悉你,你必也是常客了??”
回憶起那天章羽楓剛一出現,怡情院的姑娘們那沸騰如潮的場麵,心口便像被堵住了,哽得好生難受。
章羽楓急忙解釋,“雲兒,我雖是常來,每每都隻是來找老賈的,我從未沾染過她們任何一人,不信你去問老賈。”
雲畫雨已氣得轉過身,嘟著嘴說:“我不問,他與你一丘之貉,肯定會為你遮掩的。”
“雲兒,你這麼不信我?”
“不信!”
“我長相這麼良善老實,你還不信我?”
“……你哪有長得老實?你明明長得狡猾!”
章羽楓笑著湊過來,眸光裏帶著些調皮的戲謔。
“你倒說說,我哪個地方長得狡猾?”
他從背後擁住雲畫雨,甜甜蜜蜜地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親吻了下,隻覺馨香柔膩,異乎尋常的可口,於是他忍不住又親了好幾下。
“雲兒,我是眼睛狡猾?鼻子狡猾?耳朵狡猾?嘴狡猾?……還是我的手狡猾?”
說話間,他的手已伸到雲畫雨的脅下,毫無預警地撓了幾下,“哈!好癢!”雲畫雨再也繃不住,掙紮著想逃開,卻又逃不脫,被章羽楓一把揉進懷裏,縱肆纏綿。
一一一一一一
夜。
安靜的夜。
倚翠正坐在柳眉門口的春凳上打盹,突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見長廊角落裏似是個有黑乎乎的影子,她嚇得跳起來,驚聲問:“誰在那裏??”
那個影子慢慢站起來,身材魁偉,借著月光看去,他長得濃眉大眼,稚氣未除,竟是白天裏一直守在大廳的那個追風劍堂的弟子徐緩。
倚翠驚魂未定,拍著胸口說:“你嚇死我了,你半夜裏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徐緩低著頭,神色有點拘謹,跟李顯貴楊謙於不甘相比,他還隻是個青澀的少年,臉龐有些泛紅,吞吞吐吐地道:“我睡不著,就來守在柳眉姑娘的房前。我想,她若是在半夜裏清醒過來,我便可以第一個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