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不語,伸手拉過白馬的韁繩,正待上馬,餘沅希又不甘地叫道:“楓哥哥!!希兒剛才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叫化子的武功雖然還行,不過一百招之後你就占盡上風,要不了一盞茶的時間,你就能砍掉他的手了!!”
“餘沅希!!你哪兒那麼多的廢話??”白衣少年俊麵一沉,目光極是嚴厲。
“楓哥哥——”那餘沅希縮了縮脖子,顯然很怕他,不敢再嚷,隻小聲的嘟噥道:“今日真是倒黴,碰上這麼個窮酸鬼,好端端的五萬兩銀子就這麼沒了。”
“算了,諒那老猴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白衣少年淡淡說道,驀地飛身上馬,身姿瀟灑之極。
他微一回眸,又朝雲畫雨看了看,就見雲畫雨仍站在樹下靜靜哭泣,兩道淚痕猶在,淚水卻衝刷掉了臉上的灰土,露出瑩白如玉的膚色。
少年微微一怔,餘沅希也已經躍上了那匹栗馬,與這白衣少年並轡而行,“楓哥哥,希兒累了,我們找個客棧歇息一下吧。”
白衣少年回過神,一笑道:“好,我們走吧!!”
兩人揮鞭催馬,去勢極快,頃刻之間便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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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畫雨獨自哭了好一陣,才慢慢收了淚,樹林中又是一片寂靜,殘陽若血,已近黃昏,若再趕不到李家莊,今夜便要露宿街頭了。
雲畫雨平複一下心情,繼續趕路,見四下無人,運起輕功一路急奔,終於在暮色降臨之時,來到了二十裏外的李家莊。
叩開莊門,雲畫雨拿著拜貼隻說是來給李莊主賀壽的,門房倒很客氣,領了雲畫雨進去,安排了飯食,又安排了房間,雖不是多麼精美,卻很幹淨。
雲畫雨很滿意,連聲道謝,她飽飽的吃了一頓,回到房,心中不免舒了口氣,累了這麼多日,終於有個安寢之處了,雲畫雨打個嗬欠,連衣裳都未曾脫下就已沉沉睡去。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的正午,便是壽宴開席之時。
李達辰混了一輩子江湖,人脈廣,性格也圓滑,為人又大方豪氣,因此頗結交了些三山五嶽的人物,所以這場六十大壽辦得熱熱鬧鬧的,足足擺了百席,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將整個李家莊擠得滿滿當當的。
雲畫雨誰也不認識,也無心與別人搭訕,自己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裏坐下,旁邊坐著的是海鯨幫的幾個堂主,個個魁梧粗壯,正湊在一塊吹牛。
雲畫雨懶得細聽,伸長了脖子就等著開席,吃飽喝足以後還能領到二十兩銀子的盤纏錢,這樣的好事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雲畫雨越想越是高興,不由得在心裏暗暗感激那個卓少祺,要不是他,自己哪能撿到這麼大的一個便宜啊。
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過後,李達辰穿著一身講究的深藍緞袍從大堂裏踱出來,一路抱拳,與宴席上的賓客打著哈哈,“列位親朋好友,抱歉抱歉,李某來遲了!!”
李達辰雖然已是花甲,身體卻極硬朗,說話中氣十足,精神矍鑠,他身後還跟著他的三個兒子,大兒子名喚李江河,二兒子名喚李江海,小兒子名喚李江淮,都是這幾年江湖上初展頭角的年青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