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篇外篇:月蕭蕭,路迢迢(一)(1 / 2)

她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至少在她自己心中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即使如她這般冷酷心腸的人到現在也不禁開始越來越煩躁!或者說:甚至是有一點點心動?她覺得這簡直就是荒謬!

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因為她又看見了那個人!

在天山的鐵峰懸崖下,他救起她的時候,她什麼話也不肯多說,當她稍微恢複了點力氣,立刻甩脫了他的攙扶,丟下他脫下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就走!

她走得那麼絕情!連個謝字都不說!

茫茫雪山,她拖著一行踉蹌的足跡昂然挺胸,似乎她那一身殘破不堪,已不避體的破衣爛衫下暴露出來的內裏雪白的身體肌膚並不是她自己的,她一點也不在乎!

臉上、身上沾染的冰屑碎雪都被攙雜了血跡,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這一幕,與她暴露在破碎衣衫下的嬌嬈的胴體在雪地上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而妖豔的景象,讓人心顫而又震撼!

雖然,她行走的身形不算穩妥,甚至是跌跌蹌蹌,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留戀!對身後那個呆立著一言不發的人,她沒有感覺!她的使命也不容許她對自身以外的任何人或者事物有感覺!她所有的感知,隻有一種——

殺戮!

雖然她沒有回頭,但是她能察覺到,背後那個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憐惜,已經近乎實質般地刺痛了她的後背,直抵心髒!而她,不需要這種憐惜!

也是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感悟到那些曾經被她刺殺的人,當他們被自己的“映月”刺進胸口的一瞬間的痛楚!這種頓悟,突然間使得她的心,就有了一絲悸動!

他叫蒼龍。

知道他的名字,是她自己也不記得是第幾次在爬哪一座山峰準備采雪蓮的時候,再次遭遇兩個神秘而陌生的女子,她們所習武功路數皆詭異異常。同樣的,又是一人負責近攻,一人音攻,即使她再有準備,依舊不敵那詭異的音律,隻要音聲一出,她必內息不穩,全身經脈穴位隨之亂跳,根本無法對二人實行有效的還擊!結局是自己再遭重創,並被打下山峰。

醒來時,她在一個山洞裏,旁邊正開始燃起一堆篝火,這一次她沒有如前番幾次一樣起身就踉蹌離開,而是躺在鋪了一張麻布的岩石上,盯著他,眼神空洞無光,一動也不動。看見她醒了,他告訴了她名字。

她的反應一如既往——冷漠加冷淡加麻木。仿佛她就是天山上一塊永遠也不會融化的冰,對周圍一切的事物和時光流逝都毫不在意,也毫不知情,更是漠不關心。對這個救了她數次的陌生男人,根本就無一絲興趣。或許她心裏對他的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僅此而已!

她隻是完全不帶絲毫感情地看著他在山洞裏忙碌,給旁邊的火堆添材加火,以期火勢更大一點,好為她驅除寒氣。

“原來冷手組中甲字第二號殺手是個絕世美人!” 他臉上帶著灰漬,一邊伏下身吹旺火勢,讓那些帶著潮濕的枯枝散發的濃煙偏離她飄向另一邊高高的洞頂,一邊似乎毫無機心地說道。

她陡然間眼神變得冰冷而又銳利, 一雙美麗鳳目幾乎都快眯成了兩條細線,那情形,仿佛她突然變成了一條美麗的毒蛇,正盯著自己的獵物準備隨時給對方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