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輕輕的放在床上,鬆開手,準備離開,我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
“哥,不要走。”我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好似涸轍之魚對水的渴望。
“我不走,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裏。”他看著我的眼睛,伸出手溫柔的抹去我的眼淚,那神情仿佛在細細擦拭珍貴的瓷器一般。
隨後,他在我身旁躺下,從背後輕輕的擁著我。
哭著哭著便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與安全,就像一個溫馨的避風港。
再次醒來已是午夜,依舊是漫天的星光,透過窗戶,我們可以看到這浩瀚的天穹。
夜色極美,雖然沒有如水的月光。
“哥。”我淡淡地喊了一句。
“我在。”
“媽媽走了,我們以後沒有媽媽了。”眼淚又已泛濫,聲音完全哽咽。
“嗯。”許冕森應的不鹹不淡,可是聲線卻微微顫抖。
“如果,我求她留下,她會不會留下來?”我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蒼涼。
我看著窗外靜謐的夜色,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卻有漫天的星星,天幕低垂,星星璀璨地像一顆顆閃耀的鑽石,仿佛觸手可及。
很久,許冕森才緩緩說:“想要離開的人遲早都會離開。”
那時的許冕森躺在床上,透過床前的窗戶,凝視著蒼茫的天空,好看的眸子裏倒映著細碎的星光。
突然害怕起來,我害怕他也會如霧般消逝在我的生命中。
“那哥哥,你會離開唯一嗎?”我側躺著,雙手輕輕握成拳橫在胸口,據說,那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許冕森沒有回答,我側過頭看他,他依舊看著窗外的夜色,濃而長的睫毛像振翅的黑色蝴蝶,微微顫抖,眼裏依舊有細碎的星光。
半餉,就在我絕望之時,他的手臂輕輕的環住了我,他的右手與我的左手十指相扣,放至我胸前,我的背緊貼著他的胸,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平緩的,綿長的。
“不會。”他說。
我的眼眸中有煙花在綻放,嘴角劃開一個溫柔的弧度,可是眼淚卻流淌了下來。
“永遠嗎?”我說。
原諒我的貪心。
像是做了很大的一番決定,我聽到了他的一聲歎息,無奈地,堅定的。
他收緊他的手臂,仿佛要將我嵌入他的血肉那般。
“永遠。”許冕森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呼出的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朵,如同有一片羽毛般輕輕拂過我的心尖那般。
眼淚,刹那墜下。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泣出聲。
你說的,許冕森,永遠都不會離開的許唯一的,永遠。
以後,許唯一被誰拋棄都可以,除了你。
你永遠都不可以拋棄我。
從此以後,每個因沒有安全感而無法入眠的晚上,我會細數他綿長平穩的呼吸,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他的一呼一吸之間有我,我在他一呼一吸之間,他亦如此。我們的呼吸糾纏纏綿在一起。
而他,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溫柔的發線,好看的眉眼,綿長的呼吸。
我才會漸漸入眠。
許冕森,你要記得你答應過的,永遠不會離開許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