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放開我的手,你知道風從掌心穿過的冰冷嗎?現在你可有體會到那種難過?
左手拽緊,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在錯身而過那一瞬,我好像忘記帶走我的呼吸和心跳,將它們都遺留在那。
我快步地往前走,可身後並沒有腳步聲傳來。
他沒有再跟上來?
沒有跟上來。
我自嘲地笑笑。
我竟然下意識地想回頭去望。
我狠狠地緊攥拳頭,讓自己克製那可悲的想法,同時,心裏在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
許唯一,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
就像當年的他一樣,毫無眷戀地往前走,連一個回望都不施舍。
不要回頭。
他早已與你沒有任何幹係。
不要,回頭。
可是,為什麼我的眼睛那麼的難受,像是想哭。
我為什麼要哭,我的眼淚不是早已流光了嗎?
我怎麼可能會哭?
我才不會哭。
可是,鏡子裏那個淚流滿麵的人是誰。
輕撫上臉龐,濕噠噠的。
我,為什麼要哭呢?
失魂落魄地去找麋鹿,現在,我唯一能夠想到的人。
“唯一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麋鹿看到我這個樣子,雙手用力抓著我的肩膀,瞪大眼睛看著我。
“他回來了。”我失神地說,眼淚不可抑製地往下掉。
“誰回來了?”麋鹿搖晃著我的肩膀,眼裏滿是著急,“他傷害你了嗎?”
“麋鹿,他回來了。”我撲進麋鹿的懷裏,大聲地哭泣,胸口劇烈起伏,“他回來了,他回來了。”緊緊地攥著麋鹿的衣服,因太過用力,關節都有些泛白。
“究竟是誰?”麋鹿拍著我的背,語氣裏滿是心疼,“讓你如此難過。”
“是他,我的哥哥回來了。”低低地啜泣道,“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
開始,我是多麼希望能再與他相見,無數次幻想與許冕森的重逢的場景,期盼著他能在某一個下雪天的早晨,亦或是在某個夏天的黃昏突然出現,嘴角含笑地對我說:“唯一,我回來了。”
可是,我一個人渡過了那麼多個下雪天的早晨,也目睹了那麼多個夏天的黃昏,一個人輾轉了那麼多個春夏秋冬。許冕森都沒有出現。
隻是他離開的最後一幕越發的清晰。
放手。
毫不留戀的走。
沒有回頭。
最後,我不再期盼,那個期盼許冕森的許唯一終於被舊時光封印。
再次見麵,我以為我會波瀾不驚,可是為什麼我會有滿腔的恨意?我不想去要恨他,我不舍得去恨他。
可是真的是恨了。
哭著,哭著便睡著了,隱隱約約感受到一隻手在輕輕地撫掉了我的眼淚,指尖的溫度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讓我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與包袱,就算胸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我也不願再醒來。
我好像開始做夢了,因為我又看到了許冕森十一二歲的樣子,而我自己還是一個小女孩,傻傻地跟在許冕森身後,傻傻地叫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