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府大院內。
幾十人來來回回忙活,十幾輛大車從院裏排到院外,眾多箱子從一間一間屋裏搬出來,然後被一隻隻送到大車上。
秦嫿嫿坐在室內椅子上托著下巴思索,賀大人來來回回轉圈兒。
突然賀大人停住腳步說:“秦姑娘,少主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出事兒了?”
秦嫿嫿正要回答,院內猛然傳出一聲尖著嗓子的高呼:“聖旨到!秦嫿嫿接旨!”
兩人同時一哆嗦,相互看了一眼,都變了臉色,聖旨從來都是隻給範小見的,現在怎麼給秦嫿嫿了?難道是借鄭和的船暴露了?為什麼從鄭和出海之後範小見就不見了?二人根據鄭和的安排派人在出海口一帶接收寶船,然後直接開赴台灣,到了台灣自然要將寶船好好改造一下,以免看著和朝廷的一樣。
具體如何交接,二人並未親見。
其實朱棣派範小見去尋找小公主,當時方寸大亂,雖然鎮定送走鄭和,卻忘了派人去和秦嫿嫿告訴。
賀大人迅速平靜下情緒,安慰說:“秦姑娘,不用緊張,真有什麼事老臣擋著。”
秦嫿嫿苦笑一下,心說真有事你老人家擋得了嗎?當下整理衣衫走了出去,賀大人趕緊搶上幾步走在前麵。
二人出來一看,隻見滿滿一院子人,不由暗叫不妙,秦嫿嫿心細,發現來的人並非錦衣衛也非其他官兵,難道是便衣?再細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不是凶神惡煞般,當即心裏鬆了口氣。
隻見為首老太監笑眯眯說:“傳聖上口諭,忠武侯外出公幹,著工部人員幫助忠武侯搬家,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恩典,現在各位大臣都忙著搬家,隻給忠武侯幫這個忙了,快點兒謝恩吧。”
秦嫿嫿賀大人這才放下心來,二人相視一眼,都擔心有違禁物品,秦嫿嫿笑說:“多謝聖上美意,我們做生意的,平時人手就多,所以足夠用,倒是好多家眷不在南京的大臣,他們那更需要人手,這事就不麻煩工部各位大人了。”
那太監聞言大喜,說:“難怪說忠武侯雖然學問不大,卻頗識大體,便是忠武侯的家人也是如此。”說罷便笑眯眯看著秦嫿嫿。
秦嫿嫿被看得俏臉一紅,心說這老太監的眼神兒怎麼這麼不對勁兒,難道太監也喜歡看美女?
她卻不知道這便是馬太監,當時賀大人親眼見到馬太監給李景隆送毒酒,開始緊張無比,擔心也給來一桶,現在徹底放下心來。
馬太監帶人離去,賀大人滿腹狐疑說:“也不知何等公幹,如此神秘,連招呼也來不及打。”
秦嫿嫿笑說:“是不尋常,萬幸沒事兒就好,那就搬家吧,現在踏實了。”
賀大人說:“朱棣賊子這麼好心派人來幫忙。”
秦嫿嫿笑說:“看來你們家少主麵子夠大的。”
賀大人撚須微笑說:“天生龍種,果然與眾不同。”
秦嫿嫿:“……”
這時兩個聲音同時叫道:“秦姐姐。”“嫿嫿!”
秦嫿嫿扭頭一看大喜,隻見是劉自瑤、殤羽、鬼穀子、天機子、神算子、抱樸子、藥罐子等人,趕緊迎上說:“師父師叔,你們不是自己前往北京嗎?”
鬼穀子哼了一聲:“你們優哉遊哉的坐大船去,憑什麼讓我老人家步行?”
秦嫿嫿笑說:“這下好了,路上就熱鬧了。”
賀大人微笑說:“不錯,免得整天陪著我這個老頭子,確實無味得很。”
秦嫿嫿笑說:“賀大人,你怎麼也挑起理兒來了。”
賀大人哈哈一笑,說:“到了北京,就不是我的地盤了,得看著少主眼色了。”
劉自瑤說:“看他什麼臉色?”
秦嫿嫿笑說:“估計你是更該看了。”
劉自瑤哼一聲:“想讓我看臉色,門兒都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賀大人笑說:“劉姑娘,搬到北京後,我們大家就住在忠武侯府上了。”
劉自瑤:“啊?這,皇帝老兒給他蓋的侯府?”
秦嫿嫿笑著點點頭。
劉自瑤氣道:“不行,我得告禦狀去。”
神算子哈哈一笑:“自瑤,你告禦狀,萬一皇帝把侯府收回去,你又要去睡大街?”他是笑話當時才收劉自瑤為徒時候,劉自瑤到處躲來躲去的狼狽相。
劉自瑤笑著說:“師父,我是氣不過這小子總是走運。”
南京碼頭。
人山人海,長江裏麵大大小小的船象下餃子一般!
登舟的、送別的,笑的、哭的,興高采烈的、悶悶不樂的,呼叫大人的、尋找孩子的,叫買的、叫賣的,外帶沒事兒看熱鬧的,七嘴八舌、喧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