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點點頭,說:“純陽子將他曆年所積累武功秘笈都給了你,難道還是不能長進?”
範小見苦笑說:“臣這鬼穀門的武功,甚是怪異,上手慢的要死,臣已經算是神童了。”
朱棣一笑不語。
朱高煦商量說:“父皇,要不兒臣經過山東的時候派人捎信兒要泰山派掌門玄真前來宮中護駕?”
朱棣搖頭說:“不必,朕等等國師便是。”
朱高煦心中微微不高興,心說父皇還是不夠信任自己,非要用自己的人才行,麵上卻不敢露出來,陪笑說:“那希望國師此行能夠順利。”
朱高熾說:“父皇,是不是可以廣招高手前來?”
朱棣點點頭:“也可,不過尋常高手未必濟事,朕想要的人卻來不了。”言罷抬眼望天,有些怏怏不樂。
範小見心說請什麼神請不到?便問:“不知道陛下想要誰前來?”
朱棣說:“武當派創派祖師張三豐張真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閉口無語。
範小見昨天就聽朱瞻基說過張三豐,此人乃是一個大大的牛人,已經到了半神級別,竟然和自己在一個時代了,不由大感興趣,看到眾人一聽張三豐就沒話了,看來難度不小,便探問:“陛下,這張真人武功高到什麼程度?要陛下對他念念不忘。”
朱棣說:“此人武功奪天地之造化,深不可測,如果張三豐在此,朕何忌一白蓮教。”
眾位大臣相互看看,不由都暗暗點頭,心說按照陛下的性子,誰曾給他這麼大委屈了,現在國師遇刺,雷霆之怒隱忍不發,便是因為忌憚韓風寒的武功。白蓮教微不足道,大軍征討之下自然灰飛煙滅。但是就怕韓風寒跑了,趁著大家不注意來行刺陛下,實在是難以防備,便是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
範小見笑說:“張真人長什麼樣子?”
戶部尚書夏原吉說:“此人身材高大,大耳圓目,滿麵虯髯,威風得很。”
範小見笑說:“夏大人這麼說,倒象是張飛或者鍾馗一樣。”
夏元吉笑了,說:“不過此人不修篇幅,世人都稱他為邋遢道人。”
朱高煦說:“父皇,或許這張真人武功並未如所傳那麼高,所以不敢前來,怕漏了老底兒。”
朱棣疑惑說:“此人曾為朕治病,藥到病除,靈驗無比,況江湖傳聞言之鑿鑿,諒非虛言。”
看看眾人說:“大家誰有辦法,將這個張三豐找出來?”
眾人都犯難,說這家夥油鹽不進。
工部尚書李慶賠笑說:“陛下精誠所至,令工部為武當山修築了偌大一片建築,費時十年,耗銀數百萬,卻未能打動此人,微臣記得這張三豐卻題詩一首,說明不想進入朝廷,臣卻記不得了。”
朱棣說:“你並非記不得,是覺得說出來朕沒了麵子。朕便說出來,此人在石頭上用指力刻字:三豐隱者誰能尋,九室雲崖深更深。玄猿伴我消塵慮,白鶴依人引道心。笑披皇冠趨富貴,並無一個是知音。難道朕如此誠意相對,還不能算得知音嗎?”言罷有些感歎。
兵部尚書方賓笑說:“傳言張三豐一餐能食升鬥,或數日一食,或數月不食,雖曰異術,卻似三餐不能溫飽,陛下數次派人尋訪,此人皆避而不見,有榮華富貴不享,卻非要在江湖受苦,也是個怪人。”
禮部尚書呂震說:“想來山野之人,不通禮數,怕來了惹陛下不高興,老臣覺得,不妨給他一個免罪金牌。”
朱棣搖搖頭,皺眉說:“朕對之以禮相待就是,便有免罪金牌,此人也未必肯來。”
這時朱瞻基上前跪倒稟報說:“皇爺爺,時辰已到,孫兒和二叔要護送師父靈柩啟程了。”
朱棣麵色沉重,說:“好!”眼中不由泛出淚花,走到姚廣孝棺槨近前,用手輕輕拍著說:“國師,國師,朕,就不送你了!小兒輩替朕前往,國師操勞一世,於今可以休息了。”
眾臣看著朱棣真情流露,都靜默不語。
朱棣在姚廣孝棺槨旁站立良久,低頭揮揮手說:“去吧。”
當即姚廣孝靈柩浩浩蕩蕩出發,朱高煦朱瞻基帶了兩千禦林軍,連帶一百名僧人,護送著向北京而去。
南京大街上。
朱棣帶著群臣,目送姚廣孝靈柩方向,專注而深邃。
“嘎!”
長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雁鳴。
朱棣舉目向天,天高地闊,那片遙遙的雲彩下,是不是燕京?
燕京,朕也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