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麵色一端:“既然知錯,朕也不罰你,探詢白蓮教總舵乃萬分危險之事,萬不可掉以輕心,並非公款旅遊,不過你這麼說了,一應費用自己先出了,以後國庫有銀子了再給你。”
範小見心說銀子以後肯定是不給了,不過自己並不在乎,但是還不能讓朱棣看出來,便愁眉苦眼答應:“臣遵旨,這個路費臣自己出吧。”
朱棣點頭微笑。
朱高熾賠笑說:“父皇,不知道兒臣需要做什麼?兒臣覺得還是和二弟基兒一起籌備國師葬禮吧,國師也是孩兒的恩師。”他發現剛才大家安排了半天任務卻沒自己的,不由心裏一陣嘀咕。
朱棣搖搖頭。
朱高熾心裏一緊張。
朱高煦則強忍喜色。
朱瞻基說:“皇爺爺,父王和國師感情深厚,而且對禮儀比我和二叔更熟悉。”
朱高煦笑說:“大侄子此言差矣,說比你熟這我認可,可是未必便比二叔熟悉,大哥你覺得弟弟說得對不對?”
朱高熾溫顏附和道:“二弟之言,一向言之有理,大哥不如你。”
朱棣說:“朕不要你參與這些事,便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鄭和仍然去下西洋,時間不變,遷都,時間亦不變!朕操心這兩件事情,遷都之後,你留在南京監國,不用到北方苦寒之地去了,江南空氣溫潤,對你好,好好調養身子吧。但是南京留下一套完完整整的班子,這些事情,你抓緊安排人和去北京的交接,不要等人都走了,再跑到北京抓人。”
朱高煦不由大為失望。
朱高熾說:“父皇,是不是等國師之事了了之後,兒臣再做這些?兒臣覺得遷都,下西洋都可以等等國師此事。”
朱棣斬釘截鐵:“不!朕不能把這事拖黃了,前段時間已經和各國使臣通知了,好多使臣回國報信兒,朕不能失信於天下。遷都之事,各國也都知道了,大家會來給朕慶賀,朕也不能失信。此事無須再議,就這樣吧。”
朱高熾無奈說:“兒臣遵旨。”
朱棣說:“國師之事,朕心甚痛,朕要輟朝三日,親手為國師提寫碑文。”
朱瞻基請示:“皇爺爺,國師諡號是什麼?”
朱棣歎息說:“國師在世,什麼官兒都不做,朕勸也不聽,勉強做了個六品僧錄司左善世,還是管和尚的。這次朕不聽他的了,賜諡恭靖,追封榮祿大夫、上柱國、榮國公!”
朱高煦問:“兒臣請旨國師墓地何處?”
朱棣說:“就在北京西南吧,房山縣這個位置,在北京邊上陪著朕,幫朕看好這個國家。”
朱高煦說:“兒臣領旨。”
朱棣說:“國師葬儀務必隆重。”
朱瞻基遲疑說:“皇爺爺,孫兒覺得國師可能不喜歡太過熱鬧。”
朱棣說:“好吧,還是你了解國師,不枉國師對你的一片苦心。不過朕不是要國師喜歡,朕是要告訴天下,誰殺了國師,朕一定和他沒完!”說到最後,聲色俱厲。
眾人心中都是突突跳了一下。
朱棣說:“純陽國師,你可以動身了。”
純陽子:“貧道領到聖旨馬上就走,不在南京過夜。”
朱棣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朕就要你這樣,朕先給你寫聖旨。其餘人等,可以退了。”
眾人動身要走。
朱棣突然又說:“等等,忠武侯,你先跟著料理國師的事吧,然後再出去探查不遲。”
範小見說:“臣領旨,小臣也是這個意思,可憐小臣才拜師,師父還沒來得及疼徒兒呢。”說罷作勢抹了把眼睛。
朱棣:“哎,終歸還是不學有術,你應該說徒兒還沒來得及孝敬師父呢。如果國師健在,由他調教你一年,朕可擔保你定能成材。”
範小見說:“臣好好努力,雖然國師不在了,臣也努力成材。”
朱棣搖搖頭:“大不一樣!名師出高徒,如果國師調教你一年,你以後當的官兒至少能高三級。”
範小見不由呆了,悠然神往,這才覺得姚廣孝的好處,不由悵然若失,說:“當時臣在玄武湖水麵見到一朵雪白雪白的水蓮花,當時心念一動,卻沒能留下來,現在真是後悔的很,想來這是師父的化身。”
朱棣聞言一怔,問:“是真是假?”
範小見答:“千真萬確,小臣不敢欺瞞聖上。”
朱棣神色鄭重:“或是國師化身,或者國師在托物與你,說殺他的人乃是白蓮教。”
眾人悚然而驚。
朱棣一揮手:“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