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打眼一看,見是個瘦子和尚友仁說話,此人麵色枯幹,一臉陰氣,對著範小見露出笑容,但是這笑容卻是別扭之極。
範小見心說這是城隍廟引起注意了,剛才尚友仁說的兩個高手肯定就是老六和老八,沫沫洛洛情況緊急,但是這個建文餘孽涉及到這麼多人,更是要命。
現在這瘦子打斷了尚友仁的話,以後等大家走了,再把口風砸實,更不能套出話來了。
但是不用問也知道,這是紀綱安排的,而且目標針對的就是自己。問題是他怎麼知道城隍廟的這夥人是自己的勢力呢?這錦衣衛的偵查工作也夠厲害的。
而且給自己定做了一頂建文餘孽的帽子,這帽子,可就有點頭沉了。
自己犯點小錯誤都沒事,如果拿小錯誤攻擊自己,即使朱棣有懲罰也不會重,影響不到根本,雙方隻會結仇,起不了什麼作用,而做了自己的仇人,紀綱的日子也未必好過,朱棣總有死的時候,到時候自己是太子和朱瞻基的人,那紀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建文餘孽!隻有這個大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才能牢牢靠靠,連朱瞻基都會無法可想,自己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了,雖說不可能束手待斃,但是得被逼提前造反了。
好你個紀綱,悶聲不響的,這是憋著壞呢!
現在怎麼辦?
知道這個事情就得了,以後處理,眼下先救沫沫洛洛要緊。
但是沫沫洛洛去哪兒了呢?
沫沫洛洛重要,可是弟兄也重要,得抓緊去通知下,不然消息暴露,錦衣衛別提前動手,那就來不及了。
錦衣衛大刑之下,別說屈打成招,就是不招,也會造個假的來栽贓,這夥人都專業的很。
不如去城隍廟問問老六和老八,如果不是,那就叫他們趕緊離開,同時帶上混江龍,因為隻有混江龍自己知道自己和老六老八的關係,其他人即使從混江龍口裏知道了,也是死無對證。
而且還可以詢問下,是不是這裏出了差錯,然後被紀綱暗中派了高手抓住沫沫洛洛,以後用來要挾自己。
於是說:“我家裏丟了重要的東西,是聖上賞賜的,正在到處找,既然說城隍廟有兩個高手,本學士要去會會!也許正好是這兩個雞鳴狗盜的家夥偷了我的東西也說不準。”
尚友仁問:“需要帶著弟兄們去嗎?”
範小見說:“不用!你們去了隻會打草驚蛇,本大人的武功你們也看到了,還用不到你們。”
瘦子擠出笑容說:“範學士,這是我們錦衣衛的職責,大人還是帶著我們一起去比較好。”
範小見臉色一沉,說:“你們錦衣衛的去了,萬一贓物在那,人多手雜的,贓物被人拿走了,那算誰的?小子,我可告訴你,那是聖上禦賜的,你吃罪得起嗎?”
瘦子臉色一變,心說你這家夥這是擺明了要給我栽贓了,就是沒贓物,你也可以說是丟了贓物了,到時候大家就解釋不清楚了,這個手段是錦衣衛常用的,沒想到被拿來對付錦衣衛,看來這範學士真是同道中人,難怪能做這麼大的官兒。
想到這不敢貿然做答,腦門兒微微冒汗。
範小見逼問一句:“你吃罪得起嗎?”
瘦子勉強笑著說:“小人吃罪不起,大人請便,不過等紀大人回來以後,我們得如實彙報。”
範小見冷笑一聲,說:“你們彙報就是了,到時候要紀綱來找我,你還不夠資格和我說話。”
說完帶著藥罐子一起離去。
眾錦衣衛麵麵相覷。
尚友仁問瘦子:“姚大人,你說我們還去範學士的酒樓喝酒嗎?”
不說瘦子如何回答,且說範小見二人火速來到城隍廟。
城隍廟人頭攢動,香火甚旺,善男信女燒香拜神,三教九流解疑答惑,各路神仙強忍著不耐煩聽著凡人嘮叨,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大家各取所需,相安無事,其樂融融,各有所樂,一派祥和景象,包括小偷的福利,也比其他地盤的要好。
範小見要找鑽山豹子廖火,齊天小聖孫愷,裏裏外外轉了兩圈沒找到,混江龍也不見蹤影,隱隱覺得不妙。
最後一橫心,在一個賣香的身邊停下,問:“劉四兒,見到你們老大了嗎?”
那賣香的正在招呼客人,一身的邋裏邋遢,帽子是歪的,臉是黑的,不過一臉完美的笑容,像是鄰國整出來的,看來甚是會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