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一驚,心想:“這姥姥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她也是武林高人?”伸手去摸短歌,短歌不見了,然後再一感覺,自己的護身寶衣和手套都不見了,一看姥姥說自己身負武功,而且還能看出百毒不侵,不由留了一個心眼兒,說:“我是鬼穀門門人,跟著師父練了點武功。”
範小見心想我得把鬼穀門報出來,讓這姥姥也有所忌憚。
姥姥點了點頭,說:“姥姥聽說鬼穀門從不收徒,範公子能入鬼穀門,看來必非凡俗,這百毒不侵是怎麼練的?”
範小見麵色如常說:“我吃了師父給的一個藥丸,就變成這樣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那姥姥思索片刻,說:“你有沒有見過一隻蟲子?”
範小見大驚,說:“姥姥也知道蟲子?”
姥姥嘴角露出笑意:“知道,範公子還是實話實說的比較好。”
範小見心說不能說全,於是說:“我也是聽師父說過‘怪哉’蟲,不過我也沒見過。”
姥姥微微一笑說:“公子說話不盡不實,原來是吃了‘怪哉’蟲內丹,看來這世上,還真有這個蟲子,想來公子的護身寶衣,也是這個蟲子皮做的,那雙手套,便是蟲絲編織的了。”說完眉頭微皺,又微微露出豔羨之色。
範小見心說蟲子皮和蟲絲手套倒是沒什麼,家裏還有材料,也不缺裁縫,但是短歌是秦大哥的,萬萬不能丟,說:“我有一把刀,不知道姥姥見過沒有?其餘的護身寶衣和乾坤套都可以送給姥姥。”
姥姥說:“乾坤套?”
範小見點點頭說:“就是那個手套。”心說這名字是嫿嫿起的,現在嫿嫿恐怕擔心死我了。
姥姥若有所思點點頭:“不錯,你這手套刀槍不入,倒是可以力挽乾坤。”
範小見說:“姥姥喜歡,寶衣還有乾坤套都送給姥姥好了。”
姥姥笑起來,說:“奧,公子這麼大方,真是不錯,你的刀,姥姥倒是見過,已經幫你收起來了。”
範小見說:“現在我已經醒了,就請姥姥把刀還給我吧,這把刀是祖傳的,不能送人,姥姥如果需要金銀財寶,都好說,姥姥說出數來,小見一定照辦,而且給你翻番。”心說我就是不缺銀子,包你滿意。
姥姥平靜說:“這個不急,等你走的時候自會還你。”
範小見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我走?”
姥姥平平淡淡說:“兩年吧,到時候你就可以走了。”
範小見大吃一驚,心想自己被楊柳枝打下水,不知道嫿嫿那邊怎麼樣了,楊柳枝說來了個和尚,比她還要厲害,能不能打得過這不動明王,如果不動明王出了危險,那嫿嫿也就危險了,現在那邊的消息一點也不知道,怎麼能陪著她兩年,想到這,範小見問:“兩年?”
姥姥說:“兩年。”
範小見為難說:“我身負要事,不能耽誤,如果是兩個月,我就聽姥姥吩咐,但是兩年,這個時間太長了。”
姥姥微笑說:“到這裏的人兩年能出去,已經是你的福分了,就不用多想了。”
範小見隱隱覺得不妙,腦子一轉露出矜持笑容說:“姥姥是不是有冤情要訴?本宣武殿大學士倒是可以在聖上麵前為你說說話。”便把這層厚重的護身法寶又祭了出來,心說你不給鬼穀門麵子,好像不是江湖中人,皇帝老兒的麵子總該值錢吧。
姥姥一愣,接著笑了,麵上露出恭敬之色:“看不出公子還是文武全才,來人!文房四寶伺候!”
範小見還沒明白過來,有幾個醜女把案子搬來眼前,上麵鋪上宣紙,壓上端硯,磨了徽墨,一把文曲星用過的毛筆硬塞進手裏。
姥姥下座冉冉近前,微笑說:“山野之人,從未想過能一睹天使風采,既然天使來到,就留點墨寶吧,大學士請!”
範小見老臉一紅,辯解說:“我不是天使,我沒有翅膀,也不能烤著吃。”
姥姥看著他,微笑說:“大學士何必過謙,請吧。”
範小見硬著頭皮,蘸了一筆墨,然後對著雪白一張宣紙良久無語,此時大腦比宣紙還要白上三分,手裏擎著狼毫,指尖兒微微顫抖,“啪嗒”一滴墨掉到宣紙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呼嘯狂奔而去。
眾人正不明所以。
“啪嗒!”一大滴汗砸到宣紙上,正好落到墨點中心,中間形成一個淺淺的圓斑。
姥姥倒吸一口冷氣,說:“大學士這是題字呢,還是畫畫?難道大學士竟然是字畫雙絕?這就更好了,這個技法是潑墨還是衝墨?不過公子能瞄得如此之準,非武林高手不可,大學士文武全才,開用墨筆法一代先河,頗有大宗師之風範。”
範小見重重抹了一把汗,說:“你不用說了,說實話,字畫雖然我不會,但是我貼身小丫鬟卻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可惜我掉下水的時候沒帶她來,要不我回去找她?”現在為了充麵子,把秦嫿嫿給貶低到丫鬟了,而且還是貼身的,心說雖然大學士不行,但丫鬟如此,那大學士的水平完全可以靠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