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神仙,越運力發作得越快哦。”那蟒的表情是在得意的笑。
我右手捏著左手,像兩個難兄難弟互相扶持,不過左手慢慢飄出一股麻辣風爪的味道,讓我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我這是自己都想吃了自己的節奏。
我暗自發力,發現仙力被禁錮住,竟是一點都使不出來。有時候覺得,活得這麼力不從心,真是很憋悶的事,不如幹脆死了算了!
那些不擇手段想要變得強大的妖怪,心裏一定也是有著這樣一股動力。頓時對他們也多了份同理心,所以說,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感情是理解,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理解,世界將變成美好的(di)人間。
花無道看了看我的臉,似乎要說什麼,可張了張嘴,顯然又換了一套說辭:“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過夜吧?”
他是覺得我一定打不過這蟒了。
真巧,我恰好也有這種預感。
看起來,這巨蟒也是這樣想的。它吐了吐信子,道:“想要逃?那也要問問我的舌頭答不答應。你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我看起來很好吃嗎?這幫家夥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最初忘川裏那些拖著我腳打算吃我的鬼魂們也就算了,他們是逮誰拽誰,根本沒什麼原則;可到了這地界,水裏的老人麵也好,狹路相逢的蟒蛇也好,怎麼都覺得我好吃呢?
如果依照我的標準,應該花無道才更秀色可餐一些。難道隻因為我是神仙?若真如此,那山鬼在這地下當差可真是冒了巨大的風險。說起來,這位前輩已經魂飛魄散,成了一縷飛煙,成就了一出可歌可泣卻無人傳頌的愛情。
可至今,我連他原本的樣貌都還不知道呢。
“喂,你痛不痛,還是已經痛得麻了?”花無道眉毛顫抖著問。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灑了熒光劑一樣,發出藍綠色的瘮人的光,我猜受到正麵攻擊的臉也該如此,賣相一定慘不忍睹,竟還覺得好吃?
“倒是不痛,隻覺得麻辣。”我道。
那蟒桀桀地笑出來,“不急,一會兒你就會化得酥酥軟軟的,我歲數大了胃口不好,不軟爛的,消化不了。”
花無道伸手碰了碰我的臉,嘩啦,掉下來塊什麼東西。我伸手摸了摸,意識到是從自己臉上剝離下一塊肉,心底這才開始真正慌了。
這是毀容了嗎?雖然本下仙從不靠臉吃飯,可這個看臉的世界,好歹得先有一張臉啊,這麼一碰掉一塊的,瘦臉也不用這麼極端。
“真的不疼?”花無道憂心地皺了眉,好像那肉是從他臉上掉下去的。
“現在有點疼,心疼。”我心疼我的花容月貌。“怎樣?”我挑挑眉,意思是那洪荒妖怪誌可有這蟒的說明頁,花無道搖搖頭,“大概腕太小,連被登名造冊的資格都沒有。”
我歎口氣,這種小咖我都對付不了,實在是憋氣。
而眼下的狀況就這樣奇妙地維係著。
花臉蟒悠閑地掛在洞壁上等著我酥軟,好像等著烤箱叮一聲告訴它菜烤好了,它不急於進攻,也始終不露出脖子以下的部位,可疑地吐著信子,看得人直癢癢。
我和花無道攻擊力為零,卻又不敢盲目逃跑。據說被蟒蛇盯上,跑得越快死的越快,我怕我不等跑出洞口,腳就先進了它嘴巴。何況我現在這狀況,一旦跑得太快顛簸太大,難保臉上的肉不被顛得滿地都是。
到時候迎風跑來一個骷髏頭,我該怎樣麵對自己?
我們三個就這樣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無聊地說了些恐嚇對方的話,又都表現出虛偽的淡定。我覺得甚是沒勁,幹脆拍拍屁股坐下來,伸手烤火。
既然無解,那就等時間到交卷子吧。
話說,我這樣綠了吧唧殘缺不全的一張臉,孟曦見了還會想要我做他的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