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孟曦已經精準降落在我和花無道旁邊那隻冰火蟲的背上。他太魁梧,那蟲蟲被踩得腦袋淹在水裏,不斷掙紮著探出頭來,發出噗噗的咳嗽聲。
“太好了,我找到你了。你還好嗎?”孟曦也十分怕水,一邊上下審視著我一邊用餘光瞟著快要淹到他腳麵的水,臉色都白了些。
這雙方都無比蠢萌的樣子讓我實在不忍,隻得對孟曦道:“先到岸上再說。”
他一手攏住我肩膀,要彈飛而起,我用下巴指了指花無道,“等等,還有他。”
孟曦忽然目露凶光,衝花無道道:“你為什麼光著上身,你對我女人做了什麼?!”
花無道聳聳肩,“你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才是?”
孟曦臉色更白了,看看我,發現我隻是紅了紅臉沒有反駁,氣鼓鼓道:“我替你殺了他。”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重複:“要幫忙就先到岸上再說,否則一會兒要跟著冰火蟲漂流到下一個路段去了,離了這一線天,又少了一次出去的機會。”
孟曦想了想,道:“我聽你的。”然後用另一隻手臂攏住了花無道。
“拜托,輕一點,我肩胛骨快碎了……”飛在半路上,花無道呻吟著哀嚎。
孟曦忽然鬆手,伴隨著一聲驚呼花無道刺溜掉了下去。
“別逗他了,他不會遊水。”我急了。
“好,我聽你的。”孟曦一伸手,又將落在半路的花無道提住,隻是因他沒穿上衣,孟曦也沒處可提,隻得換了手勢一彎手臂勾住他脖子。
他就這樣我和花無道帶著飛到岸上,岸邊全是五彩的鵝卵石,還生了些美貌的花花草草,有陽光照耀的地方果然美好許多,即使隻是這一線陽光。
花無道揉著脖子大口呼吸,孟曦仍對他虎視眈眈。
我隻得道:“是場意外,我們中了一種毒,我先前又吃了百香果……”
孟曦一驚:“是那林子裏的百香果?”
我點點頭:“之前吃了榴蓮幹,據說這果子可以清新口氣。”
“可那裏的百香果若不是山鬼帶著你們去摘,你們這些外人怎麼分得出真假,”孟曦紅著眼看我,怯怯地問,“那你們、你們,有沒有……”
我瞪著他,斷然道:“當然沒有!”
花無道捏著喉嚨咳了聲,不說話,隻裝神弄鬼。
我又狠瞪著花無道,提醒他我們之前有過的約定,這件事永遠不許再提……為了保住他小命,不被孟曦一尾巴掃死,我才把真相說出來——當然,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該問問我對他做了什麼才是’,我也犯不著說這麼多,隨便扯個謊就過去了。
到現在這家夥不順勢而為,還在旁邊煽風點火,之前的雞湯都白灌了,他還是活得膩味。
“沒關係。”孟曦開了口,一副委屈又偉大的模樣,“不論怎樣,那都不是你的錯,我不會在乎的。”
“我……”我一時語塞。
我也是短路,這些事跟他有什麼關係,犯得著解釋清楚嗎。
“……隨便吧。”我道,“先幫我們出去。”
孟曦擦了擦眼睛:“好,我們這就回家。”又看了看花無道,“不過這裏太深,我一次隻能帶一個人飛上去。”
“先帶他上去,隨後再下來帶我。”我道。
花無道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孟曦皺著眉,也不說話。
“不許傷害他,我留著還有用。”我補充。
孟曦好像開心了一些,點頭道:“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