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我道,“我們怎麼出去,你有主意了?”
來時的路就是一條東非裂穀帶,兩邊陡峭,沒什麼可能爬上去,我剛走了走看了看,另一邊的洞口似乎有條河,卻並不知道通向哪裏。
花無道點點頭,望了望那些仍舊吃吃吃的大蟲子,道:“能不能出得去,就靠它們了。”
據《洪荒妖怪誌》記載,冰火蟲的雌蟲會在洞穴中守候到幼蟲孵化,彼時雄性幼蟲會從它們父輩來時的那個洞口離開,去到冰冷的地層生活。雌性幼蟲則由母親帶領,從另一側洞口撤離,去到溫暖的地層生活,一般都是靠近火山的地底。
“還記得山鬼說的嗎,那猛獁犀為了修煉,在附近的地麵上踩出個大坑,引來了地火,把這塊地皮烤幹,變成了荒蕪的戈壁。他能引得來地火,說明這附近是有火山的。”花無道道,“所以在這塊地下有冰火蟲出現不奇怪。”
“這跟我們離開這裏有什麼關係?”
我可不是什麼好學的孩子,雖然說了一大堆生僻知識,但是對我沒用的,都是廢話。
“快到重點了,別著急。”花無道好脾氣地繼續道,“雌蟲雖然生活在較熱的地層,能夠適應那裏的溫度,但是為了防止自己被烤幹,在出發前會補充大量的水分。這麼龐大的一群冰火蟲,能為他們提供足夠飲水的不會是一條小河。”
我囧了囧,分析了半天,得出這麼條結論,也是難為他了。
我把洞口有條河的事情跟他說了,然後寬容地看著他:“然後呢?”
花無道眨了眨眼,毫不窘迫,他就是有這種出了天大的笑話,也能鎮定自若的本事,“我是說,這條河必定是活水,有來處有去處,才不至於被蟲子們喝幹了。如果是通到地表河流的一條暗河,我們就有救了。”
“暗河?”若是條地下暗河,一直通到地表的某條河中,那我們不知要遊多久才能到水麵。
“你水性好嗎?”我問他。
“……我不會遊泳……”
“你……”我想起地府裏,我被水鬼拽住腿腳沉入忘川之底時,他跳入忘川替我解圍,可原來,這人根本不會水性,“那你說這些,不都是廢話嗎?”
“隻要你會就可以了啊,”他笑笑,“出去之後記得找孟曦來救我,他能把大地踩出個坑來,救我應該不是問題。”
我看了看他,“難得你這麼深明大義,先人後己。”
他笑笑,他指指那顆被知識武裝過的腦袋,“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我也笑笑,“你放心,即使你不是記下了那本書,我也不會不管你的。”
“哦?”
我迎上他的眼睛,正色道:“因為我們現在是同伴,我不會丟下自己人不管。”
他愣了愣,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記起了什麼。隨即又痞痞地搖搖頭,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看著那些蟲子道,“再等一陣子,我們跟它們一起上路。它們雖然反應遲鈍,但對這條路應該是熟悉的,跟著它們,能避開不必要的危險。”
“要等多久?”
“書上說,三天就孵化好了。”
這繁殖效率可真夠高的。不過到此時,我倒真有些佩服花無道的記憶力了,這麼多細節,他隻是匆匆翻過,居然都還記得。可那些生死關頭的大事,卻那麼輕易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