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涼入體，好像吃進了一大坨冰，凍得我一個哆嗦。
我擦了擦嘴邊的毛，看見那白虎正搖頭晃腦一陣憤怒，它猛地一嘯，退開幾丈，冷冷地看了我一陣，而後忽地乘風而去。
本下仙生平第一次吸到仙光，也沒想到是這個滋味。涼涼的有點薄荷味兒，口感一般……
不過立即感覺到一股力量在身體內遊走，並自動地灌進了左手，漲得指頭蠢蠢欲動，很想要找個東西比劃比劃。
我有些納悶，右手上仍是帶著傷的，按說這仙光該平均分配，左右手都會有感應。可此時卻隻有左手感應到力量，最需要滋補的右手像隻嗷嗷待哺卻不被重視的孩子。
我想了片刻，想不明白，也便幹脆不去想它。抖了抖左手，看著正納悶的花無道，笑道：“來，試試？”
他擺擺手，“老板，我可是你的眼睛啊。”隨即唱了起來：“我是你的眼，帶你領略四季的變幻，我是你的眼……”
嗓音不錯，歌選的也很切題。
我笑笑，手掌朝身邊的仙人掌斜著劈下，於是那植物攔腰斷了開來。
雖然威力不大，不過好歹有些立竿見影的效果了。
花無道拍了拍掌：“總算有點神仙的樣子了。”同時呼出一口氣去，大有謝我不殺之恩的樣子。
我道：“那虎妖方才說什麼千魂丹，應是收集了許多人的魂魄在煉丹。”
花無道看了看我，道：“你剛剛問我有什麼要求，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說。”
“咱們勢單力薄，不該管的閑事，就不要管了。”
也不知是誰帶來的惹事精一口氣喝幹了水，然後撒腿就跑，撂下這堆爛攤子給我，還以為我想管呢。至於那些被煉了丹的魂魄，想也是無法投生轉世了，不過說到底這已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我管與不管有什麼區別。
何況，我素來是懶的，職責之內的事尚且要看心情來辦，洪荒距現代遙遠到坐時光機都得轉幾趟車，這額外的閑心就留給盤古之類的當代大妖怪來操吧。
“怎樣，同意？”花無道難得臉色正經。
我不做聲，表示默許。這種有違仙風道骨的事，還是不要明說出來好。
山間忽然起了一陣冷風，山鬼的聲音在林子後出現：“仙子，求你放過阿月……”
這次他已不管不顧，整個人跪到了我腳下。我和花無道都被驚了一下。
這山鬼比地府裏的小鬼更像鬼，全是皆是黑色，沒有具體的五官，整個人像道黑沉沉的影子，隻腦袋上亮著兩個白閃閃的東西，算是眼睛。
我腦洞默默打開，不知他和風吟月在那團黑風裏歐歐叉叉時具體是怎樣操作，這實在已超出我的想象……
“阿月她，隻是一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才對仙子不敬，也怪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山鬼跪在那裏，像是仙人掌投下的月影。
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問道：“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那隻叫小風的獅虎獸是……”
山鬼垂著頭，欲言又止，仿似有說不出的痛楚。正此時，仙人掌叢中一陣光影閃過，須臾後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拍了拍身上沙土，四下裏看了看，看到我所在處，抬腳便向我走來。
“……小六子？！”我喊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