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恩自深沉黝黑的夢境中醒來,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頭頂上有微弱的光芒,照得渾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雖然她能感覺到自己是躺著的,但又很明顯她並不是躺在自己家裏的那張大床上。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這麼黑,肯定不是白天;但要說是晚上又不像,城市裏到處是璀璨的霓虹燈和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哪有這麼漆黑安靜的夜晚?
她想坐起來,就這麼一轉念的功夫,她還沒有行動,就已經感覺到自己是坐著的。這個認知讓她嚇了一大跳:難道我有特異功能,會意念移物?根據某台“走進科學”欄目演的具有特異功能的其他表現,她又試了下意念變錢、隔空取物、隔物視物等相關把戲,除了能用意念自由坐、臥、行、立外,她沒有其他本領。喬天恩不死心,沒理由就隻會這麼點東東啊?她努力搜尋記憶,想證實自己其實還會其他神棍遊戲。
正當她玩得不亦樂乎,頭頂忽然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老實聽著。”
喬天恩又嚇了一大跳,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她還沒有問出口,那個不耐煩的聲音已經等不及發問,擅自回答了:“這裏是忘川。”
忘川隻是冥界的一條河。陰間的靈魂跨過它,就可以進入冥界,再入輪回,重返世上,重獲新生。但跨過忘川水,喝下孟婆湯,這一世的悲歡離合都將全部忘卻,一切的曾經都將化作過眼雲煙。
喬天恩想起小時候外婆常給她講的地府幽冥、黃泉路、彼岸花和孟婆湯的故事,當時隻覺得新奇,現在隻餘恐懼。她鎮定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怎麼看也不像是陰森恐怖的陰曹地府,於是理直氣壯地說:“這裏是忘川,周圍怎麼沒有彼岸花?”
話音剛落,周圍已經是一片妖豔得可以滴血的鮮紅,通往地獄的彼岸花開在她的身側,紅波絢爛,漫天飄零的花瓣飄到嘴邊都是一片血腥窒息的味道。猩紅的彼岸花的盡頭,是一座三層小橋,隱約浮現在黑色汙淖的忘川之上,接引著形形色色的亡靈,木然、平靜、猙獰和恐懼交替出現在他們的臉上。仿佛還嫌不夠,來人衣袖一飛,原來遠在天邊的渺茫聲音頓時清晰地出現在喬天恩的耳邊,那是亡魂不舍晝夜的歌聲。
她心裏已是非常驚恐,麵上卻還強作鎮定,半天擠出一句話:“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噩夢!快些醒來!”她上竄下跳,對著自己的臉蛋和大腿又捏又掐。
來人嗤地一聲就笑了,像看好戲一樣由著她自虐。
喬天恩折騰了半天,發現這根本不時噩夢,頓時尖叫起來,“啊——啊——”,聲震雲霄,幾可裂帛。
尖叫過後,喬天恩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嚇得渾身簌簌發抖,牙關緊閉還“咯咯”亂響,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你是誰?牛頭?馬麵?黑白無常?諦聽?”
“我是天帝的小兒子實沈。”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在她眼前,劍眉星目,長身玉立,完全不似幽冥地府官員們的猙獰可怖。
“實沈?那個總是和哥哥閼伯打架,最後被天帝調往大夏管理參星的實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