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似乎特別垂青這片廣袤的土地,在太陽還沒來得及落下帷幕,夜色已經籠罩著這片大地,如同嗜血的魔鬼一樣貼著地麵吮吸著這裏的每一寸泥土,這一切都歸罪於這裏惡劣的氣候,打南邊來的那一片烏雲又一次懸浮在被叫做索拉塔娜斯小鎮的上空,似乎預示著末日的審判即將來臨。當天邊的那一抹暈紅徹底的消失,小鎮陷入了一片昏暗,緊接著一道電光劃破夜空,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接著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青蛙和蛐蛐的呐喊聲中,花草樹木如同獲得指令一樣開始隨風搖曳,宣示它們的主權,在這樣的暮色中,依稀可以看到一排移動的亮點,大約五六個人,每人手提著一盞油燈,那是一種古老的油燈,外麵是一個大肚皮的玻璃瓶,裏麵裝著燈油,有一個小裝置扶著燈芯浸入到燈油裏麵,玻璃瓶外麵又套著一個通風的罩子,防止雨天被雨水澆滅,即使刮風下雨它也不會熄滅,這樣的燈具是野外探險的必需品。
在電閃雷鳴間,微弱的亮光從他們臉上拂過,勉強可以辨別他們的年齡和身形,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絡腮胡子,額頭的皺紋擰成了疙瘩,大概是在憂慮著什麼,身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輕人似乎對這次的出行充滿著狂熱,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躁動,中間是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們眉頭緊鎖,似乎帶著不安的情緒,最後麵一個老者,六十上下,扶著拐棍步履蹣跚的跟在後麵,經過歲月的蹂躪,飽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很快他們在一個山丘邊停了下來,三個中年人拿著小鏟從山丘的側麵往裏挖去,老者和年輕人則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不一會兒,那個絡腮胡子的大漢興奮的捧著一撮泥土跑到老者麵前,老者湊上去嗅了嗅,臉上布滿的皺紋突然散將開來,微笑著點了點頭,大漢轉身拿起繩索一端綁在自己腰間,拿著鏟子獨自爬了進去,另外兩個中年人操著繩子的另一端把守在洞口,突然從d洞中傳來了一聲淒慘的尖叫聲,兩個中年人迅速拉動繩索,接著就聞到一股嗆鼻的惡臭,很快冒著白煙、血肉模糊中年大漢的被拉了出來,疼痛讓他發瘋一般的從地上爬起來並衝向另外兩個中年人,一個中年人躲閃不及,被他抱住,任由他身上的血滴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翻滾著,尖叫著,慢慢的停了下來,年輕人和另一個中年人都嚇傻了,呆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老者蹣跚的走上前去,用拐杖將他們撥開,兩個人全身血肉模糊,甚至有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絡腮胡子的大漢兩隻眼珠都凸了出來,似乎要再看一眼將他們遺棄的世界。看到眼前的一切,老者的眼裏飽含著淚水,可是即便如此,這樣的噩耗依然沒有將他擊垮,他解下繩索綁在自己的腰間,向洞口走去,年輕人衝上前去攔住了老者,然後將繩索的另一端綁在自己的腰間,爬了進去,可是過了好久也沒得到年輕人的回應,老者示意那個中年人和自己一起拉繩索,可是繩索的另一頭不是那個年輕人,是一隻手臂,中年人來不及攔阻,老者就哀嚎著,不顧一切的爬了進盜洞,中年人在外麵等了半晌也沒有音信,這時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接著越下越大,濺起的泥土拍打在眼前這位中年人的臉上,中年人放棄了,轉身準備離開,突然聽到洞口有響動,一轉身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閃現在他的麵前,瞪著眼睛對著他呼氣,頓時嚇的他癱倒在地上,這個人似乎沒看見他一樣,從他身上踩了過去,然後爬上旁邊的一顆老榆樹,手指不停地指著遠處的一座山丘,接著又從大樹上跳了下來,撕扯著身上的皮肉,喉嚨裏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然後向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