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這裏，再也沒有明天，該多好。他囈語著。
說書人流下了一滴淚水，滴進了池裏，卻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就像是回應了他說的一樣，又是一陣模糊過後，場景和畫麵又變的不一樣了。
鋪天蓋地的仙師在廝殺著。
那種肅殺壓抑的讓沈墨幾乎喘不過氣。
那女子也在這場大戰中，一身白甲染血，長劍所過處，生魂難逃。
她是一方的領袖。盡管女子的一方隻有區區數萬人，卻迎戰百萬仙師而不敗。
“貪婪的人類修道者最後還是把刀砍向了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為了長生不死。”
他攥緊了手，然後又鬆開。
沈墨看著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撕心裂肺的痛。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痛苦?僅僅是因為那些仙師破壞了那片美好的淨土麼？
畫麵又是一轉，最開始的仙境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如同一副被火盡的畫。
女子折下了這株並蒂蓮花。
“你們走吧。”
那白蓮化成的童男童女不走。哭著，跪在她的麵前。
女子咬著牙，一掌將兩個小童擊飛。
“不要再回來……”
兩個小童不依，哭著跑回來，抱住了女子。
就這麼抱在一起。
女童突然對男童說了什麼。未等色變的男童反駁，便擊暈了他。
畫麵暗下來了……
最後的畫麵，是那個女子拿著一把沈墨從未見過的長劍。
那把劍，劍長三尺，宛如乳白色的琉璃，彌漫著淡淡的霧氣。
劍格是半隻宛如絕世雪蓮般綻放的羽翼，像是凋謝，又像是新生。
沈墨呆呆的看著，她就是那麼一揮劍，天空中無數各色各異的兵器紛紛炸裂。
“如果活到最後的那個人是你，你會複仇麼?”說書人問。
沈墨沉默。
“……會吧。”
“希望你不會辱沒這雙眼睛所背負的榮光。”說書人看了沈墨一眼。
我並不願意相信你，但是我不能不相信這雙眼睛。
他拿出了一把從外觀上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劍的東西。
隻見它長約三尺，身上鏽跡斑斑，破爛不堪。仿佛隨時都會折斷。既不霸氣，又不威武，絕對是往廢鐵堆裏一扔都沒有人撿的貨色。
“如果可以，我會去找你的。還有，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白靜。”
白靜的聲音越來越遠。
當沈墨回過神的時候，他還是坐在那裏，麵攤依然吵吵嚷嚷著。
仿佛那個叫白靜的說書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正當沈墨鬆了一口氣以為是夢的時候，他發現身邊的小流年手裏把玩的正是那把破破爛爛的劍。
“小仙女，這劍你是哪裏找到的？”
“你的包裹裏啊。剛剛結賬從包裹裏取銀子的時候發現的，你也真是傻，居然帶了這麼一把破爛。”
流年無趣的把劍丟給了沈墨。
“這是別人送我的，不是我買的。”
沈墨小心翼翼的把劍背在了身後。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麵，就領著小流年離開了麵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