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魏繚是從宇文成秀這輛戰車身上學來的。他覺得,對付這樣的惡人,你就是得比他更惡,更凶狠,他們才能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用暴力才能解決問題。有的時候,興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談,才是根本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這個前提是這些惡人願意心平氣和地和你交談。
那人聽得一愣。他抬眼上下打量了魏繚一番,輕蔑地笑了笑。顯然,他對魏繚有沒有這個膽子,有沒有這個實力,都並不相信。
“阿秀。你教教他。”魏繚回頭朝著不遠的戰車喊道。
宇文成秀的程序裏,顯然也對這個青年十分的厭惡。它在得到魏繚的要求之後,二話不說,伸出一隻機械手,便將那青年人拎了起來。
一陣槍彈上膛的聲音,將那青年人從輕蔑無視中迅速拉了出來。他驚恐地發現,戰車上所有的重武器在這一瞬間竟然被全部調用了起來。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瞧著正在緩緩凝聚粒子束的大炮,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碰上了硬茬子。但他顯然對自己的後台十分的有信心。他聲嘶力竭地對魏繚喊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信不信?放我下來,馬上放我下來!我叫你放我下來,你沒聽到啊?耳聾了?”
這個青年的囂張態度,終於將圍觀的群眾們也激怒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喝罵了起來。但他們喝罵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若不是魏繚的聽力遠勝常人,恐怕是真的聽不到。
魏繚沒有理會這些圍觀的群眾。他搖頭一笑,問道:“你這麼囂張,無非就是仗著你有點後台。可我現在有槍有炮,你憑什麼認為,你的後台能趕在我開槍之前趕到,把你救下來呢?我再給你點時間,你好好想想。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魏繚說著,在原地緩緩地踱起了步。但他暗地裏,已經接通了李明宇的通訊頻道。他們剛才的所有對話,已經全部被他傳送給了李明宇。他相信,自己這個準大舅哥,很快就會趕來。
如果李明宇夠聰明的話,一定會隱藏在某處,等這個青年的後台出現之後,再猛地下手。而這也正是魏繚的謀劃之一。否則的話,以他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了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呢?
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魏繚想的那麼簡單。這個青年人,異常的強硬。他甚至毫不擔心,魏繚會對他開槍。而魏繚也逐漸被自己設下的障礙逼到了死角。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青年人的後台始終沒有出現,而李明宇也沒有迅速趕來。周圍圍觀的群眾,在此時竟然恬不知恥地哄笑了起來。他們對魏繚的窘迫處境大肆嘲諷,仿佛是見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世態炎涼。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被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時間已到。”宇文成秀冰冷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它忽而打開了車身上的一處窗口,從中伸出了一根黑洞洞的槍口。“砰”的一聲槍響。所有的人,全都震驚了。
魏繚一愣,他愕然地瞧著宇文成秀,心中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那青年的身體,在中彈之後,竟然緩緩地開始消失了起來。在他的臉上,有著極度的恐懼神色。他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後悔,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但一切似乎都已經晚了。他的身體正在逐漸逐漸地消失著。
“哎呀,你怎麼真的把他給殺了?快,快跟我走。”那名被魏繚救下的老人家踉踉蹌蹌地衝到了魏繚跟前,拉起魏繚就要往外跑。
魏繚此時還處於恍惚之中。他被老大爺拉著走了幾步,這才猛地醒轉了過來。他急忙站定了身子,將手從老人家手裏拽了回來。
老人家不解地回頭瞧著他,嘴裏焦急地催促著魏繚。魏繚感到心裏有一股暖暖的東西在緩緩地流淌著。他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說道:“大爺,您快走吧。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負責。您趕緊離開這吧。免得有麻煩。”
“有什麼麻煩?有什麼麻煩?”老人家顯得很是激動。
他見魏繚堅決不肯離開,轉身便大聲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夥都給俺做個證。那個死娃子,搶了俺的東西。這個小夥子是在幫俺。一會有人來了,你們都給俺做個證吧。”
但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周圍的群眾卻是“嘩”地一聲,全部走了個精光。隻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大爺和魏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