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樹
輸了婚姻,不輸姿態
張豪再提出離婚時,我隻提了一個條件:女兒剛滿1歲,等她上了幼兒園再離。“3歲前是孩子性格形成的關鍵期,她不能沒有爸爸。”看得出,張豪不是很情願,但他眼底有愧疚之色。我繼續說:“你放心,隻要你不搬出去住,每天無論你是否回家、多晚回家,我都不會再糾纏。”這附屬條款,最終讓張豪答應下來。
張豪跟那個女人好了近一年,除了家裏的保姆知道他外遇的事兒,我連雙方父母也沒告訴。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何出軌,從戀愛到結婚,我們相處了九年,即使沒了愛情,也還有親情吧……我從最初的不甘心,與他吵、與他鬧,到後來漸漸身心俱疲,也明白過來,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你時,你作何掙紮都是徒勞。
離就離吧,我想,但不能這麼快就成全那個狐狸精。暫且不離,給自己一個適應離婚的過渡期,也讓那個女人著急去吧。
不知張豪是如何跟那個女人解釋的,總之,接下來,我們的婚姻總算進入“平和”狀態了,甚至有一種默契——他如果回家吃飯,下班時,我的手機會響一聲;不回來,響三聲;如果有事要說,他會打家裏的座機。
當嚐試放下這個男人後,我終於不那麼痛苦了。每天,除了上下班,我把時間都留給了女兒。偶爾,張豪下班早時,我會把女兒丟給他,自己則和保姆有說有笑地做家務,熱烈地討論家常話題。有一次,見我哼著歌,張豪忍不住問:“你有那麼開心嗎?”我回:“我為什麼不能開心?”
是,我已經輸了婚姻,無論外表多麼快樂,內心始終是悲涼的,但夜半時自己一個人哭就好了,不必昭告天下。
他失去了“家庭地位”
但考驗還是來了。在那個秋末冬初的時節,女兒先是得了喉炎,然後蔓延成支氣管炎,最後發展為嚴重的肺炎。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我和保姆沒日沒夜地呆在醫院照顧女兒。張豪不常回家,偶爾回家,看到我們不在,居然也從不過問。
女兒康複後,我和保姆都憔悴了不少。看著人高馬大的保姆瘦了一圈兒,我抱著女兒,隻對她說了句“謝謝”,她便心領神會。“俏俏媽媽,你放心,你不吩咐,我就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孩子她爸。男人如果是好樣的,那就依靠;如果不是,那就自立自強,沒什麼坎兒是挺不過去的。”
聽了這話,我心底多少有些心酸。女兒病成這樣,做爸爸的卻不聞不問——雖然前提是他壓根不知道這事兒。但同時,我也驚訝於自己的承受力,我想,即使真正離婚了,我也一定能帶著女兒好好過。
女兒回家後,開始排斥張豪的懷抱,對我和保姆異常依賴,這讓張豪在家裏多少顯得有些不自在。一天晚飯過後,他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這裏有一萬元,你拿去。俏俏生病你受累了。”頓了一下,他還是說出了內心的責備:“其實,俏俏生病,你沒有權利不讓我知道,我畢竟是他爸爸。”
對此,我絲毫不辯解,一個月的生挺硬抗,為兩個目的:
一是讓自己堅強,就像家裏沒有男人那樣;一是讓他去懺悔,在我們母女連同保姆一起度日如年時,作為父親,他卻正和另外一個女人盡享歡愉。
我寧願相信,他和她才是真愛
那天,他好不容易跟女兒親近了許多,準備抱下樓去玩時,手機響了。我想,那女人應該是在逼婚吧,否則,他不會那麼憤怒地表示:“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回家時不要打電話給我!”然後,他把手機扔進了魚缸。
我一直認為,他不疼愛女兒,至少在我們曾經爭吵的那一年裏是這樣。可在我們“平和”的這半年時間裏,他對女兒的感情變了。特別是從女兒生病後回來,也許是因內心愧疚,他連續兩三周一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和女兒瘋作一團。
那天晚上,女兒睡著後,他還發出這樣的感慨:“帶孩子真是比上班還累,但一看到女兒那些逗人的表情和動作,又覺得什麼都值得了。”聽到這煽情的話,我生出一絲反感。我想,畢竟他背叛了我和女兒,我才不希望女兒跟他太過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