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天背著不想下來的潘伊茗走出沒幾步,便又聽到那詩社的大才子們一陣鬼哭狼嚎一般的呐喊。
一個聲音道:“你這句做的不好!很不好!不夠時髦啊,你聽我的,應該這麼說‘啊!長江啊,你為毛這麼長?’……”
又一個聲音道:“不好不好,應該說,‘啊,長江啊,你為神馬這麼長?’才對!!”
“撲哧!”趴在蕭小天背後的潘伊茗笑了出來:“一群神經病麼這不是?”
蕭小天道:“詩人都是神經病……或者說,沒有神經病的人,很難做出傳唱一時的新體詩出來。”
“你的嘴很毒耶!”潘伊茗誇張的叫著:“有你這麼說詩人的麼?”
蕭小天道:“沒什麼呀,我上大學的時候,也神經病過一陣子,也做過一些新體詩的。你聽我朗誦一首。”
淫一手好詩不難,難的是淫一被子好詩。
“那你也嚎一首來聽聽!”潘伊茗有了蕭小天的承諾,精神大好。
“什麼嗎!我那叫朗誦!你聽著哈。‘把酒當歌,人身幾何?一百來斤,隻少不多’……”
“呸呸呸!”潘伊茗嘟著嘴道:“不幹不幹!你明明是在說我胖!給你個麵子讓你背著我,其他人想背著我我還不願意呢!”潘伊茗依舊趴在蕭小天的背上,任憑蕭小天如何吟詩作對,死活就是不下來。
這麵子,老大了!啊不對,老沉了!要不我也給你個麵子試試?
蕭小天想了想,畢竟身為男人,這點起碼的自尊還是有的,當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那我就另嚎一首……啊不對,另吟一首!”蕭小天搖頭晃腦的想了想,道:“很有意境的一首詩,是我寫過的詩中的極品。你聽好了,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醉了/醉的不是酒/是你/那樣美麗的姑娘/帶著飄飄的仙樂/來自悠悠的天上。”
潘伊茗沉醉在蕭小天所描述的意境裏麵好一會兒,這才悠悠的道:“不知那位美麗的姑娘,究竟是誰?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一首好詩。”
嘿嘿!蕭小天笑了,是誰,也不能跟你說呀!
“哪裏就好詩了?我看屁也不是!”
兩人正說著話,冷不防前麵走來一個手拎酒瓶的醉漢,顫顫悠悠的晃蕩著擋在蕭小天的麵前:“敢在東江第一才子麵前吟詩,你小子是不是活的膩歪了?!”
那詩社的活動處立刻又跟過來兩個男子,一坐一右的攙扶著這自稱第一才子的醉漢,嘴裏不停地道歉:“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兩位,這小子一喝多了就說自己是詩仙李白,什麼鬥酒詩百篇的,兩位不要介意!”
另一個男子嗬斥道:“李黑!耍什麼酒瘋!趕緊回來!”
一邊說著,兩人一起發力,死拉硬拽的便把那名叫李黑自稱李白的家夥拽了過去。
李黑猶自不服氣,嘟嘟囔囔的忽然用力一掙,竟然掙脫了兩個男子的束縛,再一次衝到蕭小天麵前。
潘伊茗掩口一笑,這人的名字,起的恁是古怪!
“我,我東江第一才子,今兒要和你比拚作詩!作詩!對,對,就是作詩!”李黑一邊說著,一直脖兒,仰麵拎起手中的酒瓶,咕嘟一聲灌了一大口。
作詩不作詩的另說,這喝酒這份狂傲的勁頭,確實有些李白的味道。
“我告你個好辦法。”伊茗悄悄的道:“回家穿個尿不濕,要做多少做多少。”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陰損!
蕭小天擅自篡改了一句大師名言。
那東江第一才子李黑猛聽得伊茗如此嘲笑自己,忽然間麵色騰地一下變得通紅,ger嘍一聲打了一個酒嗝,緊接著在蕭小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竟然撲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一蓬血霧衝天而起,蕭小天不禁想起了周星馳在唐伯虎點秋香裏麵對詩的一個場景。
沒想到在這裏親眼見了一個現實版。
蕭小天拍拍伊茗的臀部,急道:“先下來,看病人!”
能用簡單的話語表達明白自己的意思,在有病人在場的時候,蕭小天從不廢話。
那兩個漢子也慌了神,一個衝著詩社裏麵喊道:“杜醫生!杜醫生!快來!黑子吐血了!”
詩社大門洞開,匆匆忙忙衝出幾個人來,蕭小天定睛一看,跑在前麵的不是別人,卻是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油區總部醫院的急診科主任杜金明。隻是沒想到,這個半老不老的老頭子,也有這種吟詩作對的雅興。
杜金明衝上前來,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李黑,順便也看到了正俯下身來,準備查探一番的蕭小天。
“蕭醫生!”兩人互相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算以往有什麼不愉快的經曆,在病人麵前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