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嘩啦啦……
抽水箱在正好位滿之際伴著啪嗒一聲湧出一股水流,清水順著生鏽的水管自上而下的噴湧,四濺的水花夾雜著舊水管咯吱咯吱的脆響,一下子就衝進了下方的瓷磚坑道,生水特有的消毒水味微微蓋了一下衛生間裏彌漫的腐酸味。
同時一隻纖手哆哆嗦嗦的推開了緊閉的不鏽鋼大門,碰的一聲,破舊的門就像受到大力反彈一樣在緩緩開了一個縫隙後猛地向後彈去,房門外熾烈的陽光如開閘的潮水一般湧進了漆黑的房屋,順帶著紅光一閃照亮了陰冷的房間。
美媛被彈開的大門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了在冰冷的門把手上的右手,肩膀哆嗦了一下後才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走進了黑暗的裏麵,顫了顫聲音對著門外低聲道:“我就上一下,速度很快的,三分,不,一分鍾!你就進來等我嘛~~”邊拿著手機搓搓自己的胳膊,哈著氣心裏嘀咕著,這大夏天的,就算是年久失修也不應該這麼冷吧。
那女孩探了探頭默了一會才鼓起勇氣挪著步子向裏走了一步,邊走還邊顫著音道:“這裏黑咕隆咚的,還要頂著校規,你就不能忍一下去藝術樓解決嗎?這裏怎麼看都像是有,有……”鬼的樣子,她隻敢想想卻不敢說出來。
在裏麵的美媛緊緊的攥著她新買的手機抱著雙臂,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團,兩腿也在不停地摩擦著,一副急不可耐卻又害怕的模樣,腳下頓了一下還是向裏麵摸索而去,“啊——”美媛腳下一個不查就被未施完工留下的雜物絆了一跤,失聲叫道。
還在門口墨跡的玉莎一聽心裏頓時一抖,連忙衝了進去,因為太快肩膀還撞了一下大門,痛的玉莎冷汗直流,剛衝了兩步就眯著眼停了下來,試探著問:“你在哪?還好嗎?我什麼都看不見。”邊揉了揉發青的肩膀。
她當然看不見!人的視覺器官是感受器,它們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這女生在外麵陽光下站了那麼久,突然進入到黑暗的地方眼睛一下子適應不過來,就會覺得視線模糊,看不清東西。
隻見裏麵的美媛苦著臉揉了揉發疼的腳踝,轉頭回了一聲:“我沒事,隻是絆了一跤而已,而且現在已經蹲坑了,你稍微等上一等就好。”邊探了探頭,好確定那人走是沒走,在看到中間一道黑影時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們是聖育大學的大一新生,本來是在行政樓後麵的操場上軍訓的,可是人有三急,而行政樓又好巧不巧的整棟樓的衛生間都壞了,休息時間上趟衛生間得走二十分鍾才能到西麵的藝術樓,可來這棟廢樓卻不用五分鍾,緊急的她隻好冒著被開除的風險舍遠求近來了這裏,說到底也是僥幸心理在作祟,她們一開始就不相信學校會因為她們進了一趟廢樓就將她們開除,這是什麼校規啊,變態。
其實玉莎也是不懂,明明這棟樓舊的跟廢墟一樣,卻還要每年重修,可修又不修完,隻留著這棟殘骸在這嚇人!本就處在背光的地段,如果遇上陰雨天氣這裏就像鬼域一樣陰深可怖,要不是第一的名氣她們才不會考進這裏來呢。
也許是窗戶碎裂不全的緣故,美媛總覺得有股涼風吹著她光裸的地方,陰冷的觸覺讓她很是不舒服,她動了動有點發麻的雙腿瞪著雙眼看向朋友的地方,弱弱的來了一句:“玉莎,你還在嗎?”
那一直站在廢物中間的玉莎聞言皺了皺眉,很不耐煩的道:“你快點。”便借著門外的陽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像這種蜘蛛網密布的地方要不是硬被她拽來,她才不會踏進這裏一步。
濕冷的風吹得玉莎雞皮疙瘩肆起,而且她總覺得耳邊聽到的風聲呼啦呼啦的像是眾人一同啼哭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