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眼皮不肯自己睜開,疲憊的蓋在花前來回晃動的眼球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是在夢中,四肢沉重的連腳趾頭都沒有力氣動,花前知道自己掉進了枯井,但是此時他卻隻想要安安靜靜的休息,不想要被打擾,就算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死掉了,他也不想在掙紮著求救,畢竟這口井這麼深,求生無望了。
“快醒醒!”隨著一聲尖刻的叫喊聲外加一瓢涼徹心扉的冷水迎麵而來,花前這回就算不想要睜開眼睛也結結實實的被人給弄醒了。
花前詫異且惱怒望著這個潑自己冷水的男人,隻見這個男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瓢,一雙泛紅狄花眼盯得花前直冒冷汗。
準確的說,是半個男人。因為站在麵前的這個人大概三十歲上下,正值壯年卻一頭白發,下巴光滑的像個女人,一丁點的胡子茬都沒有,最重要地征是,他拿瓢的那隻手還掐著蘭花指。
看到這些,花前猛的咽了咽口水就要發飆,“你個人妖,幹嘛拿水潑我。”
“嘿!你竟敢說咱家是人妖,你知道咱家是誰嗎!”站在旁邊的半個男人厲聲說道。
“別‘咱家’‘咱家’的稱呼自己好嗎,讓人家聽了還以為您是太監呢。”花前笑嘻嘻的衝著麵前的人妖說。
“你!你…。”對麵的人妖一手扶著胸口順氣,一手竟從懷裏掏出了一塊色的手絹拭汗。
花前以為對方是因為氣自己不知道他是誰才這個樣子的,於是安慰他道“我說,別生氣,別生氣,你不就是把我從井底救出來的人嗎,我知道,我會讓我老爸重金酬謝你的。”
“我說小子,你是沒睡醒呐,還是活的不耐煩了,敢跟咱家這樣講話,什麼枯井不枯井,酬謝不酬謝的,你隻要進了咱家的門,你就不要想完整的出去。”人妖用食指狠狠戳了一下花前的腦袋。
“我說您呐,你們是不是來西山拍戲來了,發現我在枯井裏麵就把我給救出來了,你們還真是好人呐。我得誇你們兩句,演戲演但正了,我都分不出真假來,您是演公公的吧,就跟真的公公一樣!”花前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個勁的誇著眼前的人妖。
“你少在這裏裝瘋賣傻,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這一劫嗎,既然你都決定為了這二百五十兩銀子進宮了,還浪費什麼時間,看你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咱家想把你收在門下,這才潑醒你。這就是通知你一聲,哪個還管你願不願意的,來人呐,閹了他。”人妖說完就搖曳著身姿出了門去,剛剛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惡狠狠的補了一句“為了懲罰他,就不用給他用麻沸散了,咱家要他清醒的記住今天這一刻。敢跟咱家拌嘴,看你是活膩了。”說完,泛紅狄花眼狠狠的剜了花前一眼,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花前徹底的被剛才人的話給弄懵了,正想要掙紮的坐起來追上他問明白情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被粗粗的麻繩綁在桌子上的。整個人被人擺成一個“大”字,四肢被麻繩勒的緊緊的,想要抬起的頭也因為脖子上麵勒的繩子給抑製了,這個時候,花前才有空閑把自己全身審視一遍。
隻見從腳到頭全都逝裝的行頭,讓他詫異的比不上嘴的是,這些隻有在古裝電視劇裏才能看到的古董居然穩穩當當的穿在自己身上,頭上的毛發也茂盛了許多,輕輕一甩,長發赫然的飄到麵前,花前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腦袋,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審視周邊的環境,一個穿著宮服的男人在擺弄著閃閃發亮的東西,眯起眼睛才發現,他擺弄的都是刀,剛才亮晶晶的光正是這些兵器反射出來的寒光。精致的刀子數過來大概有十幾把,整齊的排列在一個淺淺的盒子裏。花前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那是把把鋒利,把把長。暗地裏比較了一下,最小的那一把也比花家老爸刮腿毛的刀還要長兩厘米。
花前咽了咽口水,心想,這是要殺人吧,這麼多刀。
“小子,惹毛了毛公公你可就在這宮裏混不下去了,同為太監,應該相親相愛才是啊。”穿著官服的男人勸慰花前。
太監!?花前突然回想起了剛才的對話,意識到,剛才人妖所說的“閹了他”的那個“他”指的是自己。
“太監!我不要當太監,你們放開我,這是幹什麼,演戲也不要太逼真吧,我又不是群眾演員!”花前滿身冷汗直流,奮力的掙紮,怎奈麻繩打得全都是海盜節,越掙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