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郢一十三年三月初三。

武安侯府內。

周賞真滿臉無措地跪在大廳之上,麵對著自己的庶母康氏,以及康氏所生的一雙兒女,眼裏盡是哀求之色。

“母親,真兒真的沒有陷害六皇子,那酒是妤嵐妹妹……”

“母親的好真兒,黃泉路上娘也好讓你走個明白,此事就是我讓妤嵐這麼做的。”

康式承認的爽快,倒讓周賞真愣住了。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般陷害小姐!”

一同跪在周賞真身旁的丫鬟杏雨,憤恨不平。

隻恨她家小姐堂堂侯府嫡出小姐,竟會被康氏一雙兒女害到如此地步。

周妤嵐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對著杏雨冷笑一聲,目光望向一旁的周賞真,原本笑著的臉頓時變得猙獰,她突然上前一手手狠狠掐住周賞真的脖子,一手撫上周賞真精致可人的臉龐。

“周賞真啊周賞真,五年前的那碗毒藥沒把你毒死隻是把你毒儍了,雖然可惜了一些,但好在這幾年你還有些利用價值。”

周賞真仿若被雷擊中了一般,在周妤嵐說出這句話時,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把你的髒手從小姐身上挪開!”

杏雨想撲到周妤嵐身上,將她從周賞真身旁趕開。

隻是她還未碰到周妤嵐分毫,便被一旁的錦衣少年一腳踹開。

“滾!”

那錦衣少年,正是皇上親封的新任武安侯,周彥軒。

在杏雨被踹開之際,周賞真才回過神。

“從小你便受盡父親的喜愛,不過可惜了,還好我們先設計將那偏心於你的父親弄死,如今隻要你一死,這侯府裏所有的一切,都將隻會屬於我們!如今哥哥已是新任武安侯,而我周妤嵐,也不會再是庶出的二小姐,而是武安侯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說完,周妤嵐眼底盡是瘋狂之色,手中的力道也是加重了不少。

周賞真隻覺得難以呼吸,“你,你們!”

即便癡傻,但周賞真還是保有一絲清明的神誌,所以這才讓康氏幾人這幾年用起她來也是方便了許多,隻要多加哄騙,她便會傻傻的相信。

如今父親慘死,她還這般癡傻,最後又落得個謀害皇子的罪名,皆因他們所起,周賞真隻恨自己竟然受騙多年,還心甘情願的被利用著。

“妤嵐,跟個傻子說這麼多幹什麼,別髒了自己的手,看在這傻子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給她一個痛快。”

周彥軒似乎是不想再看到周賞真這張臉一般,一邊催促著周妤嵐一邊從早已準備好的劍鞘中抽出一柄短劍。

看著那柄短劍落下,周賞真突然平靜了下來。

今日本是六皇子的母妃德妃的生辰,德妃素來喜愛櫻花,皇上便借此辦了個賞櫻會,邀請了皇宮貴族凡是年滿16歲的少年少女都去參加,可就在這場宴會上,周妤嵐哄騙自己給六皇子敬酒賠罪,卻不想那酒裏有毒,如今六皇子還生死未卜。

皇上當即便下令處死了她,但周彥軒兄妹還假情假意為自己求情,皇上便將這處決之事交由周彥軒處理。

如今想來,還真真是一個圈套。

隻可惜,她悔悟地太晚!

閉上雙眸,周賞真心裏不甘。

“噗嗤。”

利劍入體的聲音傳來,但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

周賞真睜開眼,卻見杏雨擋在自己的麵前,而周彥軒手中的短劍,赫然刺入在杏雨的胸口處。

“杏雨!”

周賞真雙眸圓睜,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小姐,不怕,不管去哪裏,杏雨都會一直陪著小姐。”

杏雨對著她粲然一笑,便在她的懷裏斷了氣。

然而杏雨的這一抹微笑,刺痛了周賞真的眼,也仿佛打開了沉寂的記憶。

懷中緊緊摟著杏雨慢慢僵硬的身體,周賞真一雙通紅的雙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得意洋洋的三人,笑的瘋狂。

“若有來世,我周賞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三人!”

隻是周賞真死前的遺言,在康氏以及周彥軒兄妹眼裏太過可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