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鬧嗡嗡的，紀何迷迷糊糊中聽了一會，勉強分辨出來有人的說話聲，和哐哐當當搬動物件的聲音。
我沒死！紀何閉著眼，心裏鬆了口氣。
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全身上下沒了力氣，也不覺得疼。
原來這就是全身麻醉的感覺，紀何剛覺得困，意識便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鬧嗡嗡的聲音漸漸清晰，紀何腿一抖，踢到了個硬東西。
紀何醒了一大半，迷迷糊糊中居然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段子。說為什麼人在睡夢中會突然蹬腳伸腿，因為你的身體以為你死了——
“紀何—紀—何——”一個有些聒噪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紀何的胡思亂想。
紀何被嚇得立馬坐直了身子，眼沒睜就大喊了句：“我還沒死呢！”
周圍安靜了幾秒，一屋子人停下動作看向她。
紀何後知後覺睜眼，也愣了。
自己這是還在做夢？
這一屋子的少男少女是什麼鬼？還都穿著醜兮兮的校服？
麵前這個瞪大眼睛的小可愛是誰啊，怎麼這麼眼熟？
紀何的頭有些發暈，眼前景物晃啊晃啊讓她有些想吐。
紀何按了按抽痛的太陽穴。嗯，一定是在做夢。
於是紀何同學一不做二不休——趴下繼續睡。
沒過一會。
一隻手戳了戳紀何的肩膀，“哎紀何你好點沒，蔣老師讓你去搬作業本然後我跟她說你今天體檢暈血暈過去了，作業本我幫你搬過來了下節語文課你不會還要睡吧李麵條要砍了你的啊我說紀何——”
“我去，你他媽豌豆射手2。0呢說話不帶停的啊哎呀煩死我了你別吵我睡覺！”紀何忍無可忍，隻想把這張聒噪的嘴撕爛。
……
“……靠，紀何你是不是暈血暈傻了！”一個巴掌重重地拍在紀何的背上。
也終於把紀何的神智拍回來了——
她一驚。
這個聲音，這個力度——
也太他媽熟悉了吧！
紀何：“鄭嘉雯？！”
四目相對，場麵有些尷尬。
“你怕不是真的傻了。”鄭嘉雯跟看智障一樣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紀何。
語文老師適時走進教室，鄭嘉雯回頭看了眼，“走了，這節課你別睡了。”走之前還“關懷”地摸了摸紀何的額頭。
紀何內心os：這是啥情況？
看著一班十六七歲的青春麵龐和台上板著臉的語文老師李麵條——為什麼叫李麵條呢，因為她的發量實在太少，還拉直了整天披在身後，跟一掛龍須麵一樣。不曉得是誰先叫起，反正後來也沒幾個學生叫她全名過了——紀何有些恍惚，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居然還是自己高中…連同學老師都一樣，難道自己太想念母校了？
見紀何還在發愣，同桌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提醒：“快拿書，老師在看你了。”
紀何偏頭看著這位有些眼生的同桌，心裏百感交集，突然很想問：“我到底死沒死！？”
當然還是沒有問。
淡定如斯的紀何同學哦了一聲，淡定地拿出資料紙，瞄了眼同桌的桌麵，翻到同樣的頁數，然後淡定地坐正開始朗讀那篇《遊褒禪山記》。
紀何此時此刻，心裏可一點也不淡定。
我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於是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意料之外的痛感，然後又掐了一把——還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