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盡在言情後花園。
這場殺戮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
血染的墨莊,屍橫遍地,到處彌漫著血的腥味。
晨光灑照,墨湖無邊的黑色湖水,隱隱間透出詭異的紅,兌散遍地冷霜,晨光慢慢漬透開來,將死去的屍體照得慘白。
墨夫人搖搖晃晃地從死人堆裏站起來,灰色的麵容上,眸子空洞無神,如兩注幽深的無底的死井。
“娘!”稚嫩聲音滿是驚惶無助。
墨夫人渾身一震,轉身看清,一身白衣瘦小的人兒正向自己走來,墨夫人臉色突然變了,雙眼充滿了驚恐。墨夫人推開向自己走來的白衣孩子,跌跌撞撞地奔向墨莊主廳。
主廳內,一具失去了頭顱的屍體倒在楠木的雕花椅前,屍身上的服飾、手中的寶劍、劍柄上的玉穗,無一不表明主人的身份就是墨莊莊主。墨夫人匆匆掃過屍身,焦急地在廳內搜尋,望至廳內牆角時,墨夫人呆住了。另一個小小的身影僵硬地倒在那兒,墨夫人一步一步,手地撫上孩子已經灰白的小臉上,然後緊緊地抱進懷裏,淚從她空洞的眸子裏淌下,毫無聲息。
白衣孩子站在門爆望著牆角死死抱住另一個孩子靜靜流淚的墨夫人。
“娘!”
聽到白衣孩子的聲音,墨夫人驀然抬首,望向門邊的白衣孩子。小小的容顏沾染上的血跡已經幹枯成深沉的血色,墨色的眸子既使在經曆了殺戮後依舊清澈如初,一身白色的單衣站在門爆清晨的光束從孩子身後射進來,就像一朵尚未長開的白蓮。
墨夫人望著門邊的孩子,空洞的眸子漸漸生起一絲絲淒狠,悲涼的聲音大聲吼道:“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白衣孩子聽到這句話,扶在門邊的手臂漸漸滑下,白衣孩子垂下眼簾,清澈的眸子很快被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覆滿。
“娘!”白衣孩子稚嫩的聲音仿佛也染上了那層悲傷。
過了許久,墨夫人溫柔地放開懷中的孩子,走到門爆抓住白衣孩子瘦弱的肩,說道:“既然你沒有死,我就把你困在身爆一輩子,困在身爆折磨……”墨夫人說著指上的銀飾深深扣入孩子瘦弱的肩頭,血色漸漸染紅了孩子的白衣,墨夫人一眼瞥見孩子肩頭的血色,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瘋狂,看著白衣孩子的眼神變得癡迷,一把將孩子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白衣孩子的肩,溫柔說道:“不要怕,娘親再也不會丟下宸兒!宸兒乖,我的宸兒……”
白衣孩子溫順地靠在墨夫人懷裏,慢慢閉上雙眼。
“我的宸兒!”
墨夫人將白衣孩子緊緊抱住,緊得孩子的骨骼都發出輕微的響聲,看著孩子完全依賴的表情。墨夫人心想,這是我的孩子,我的宸兒,誰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帶手。指尖那鋒鋒利利泛著寒光的銀針跳躍起來,灼光而瘋狂的目光,與她合為一體,冷如冰雪。墨夫人枯木般的手仿佛又活了過來,銀針準確飛快地沒出孩子的肌膚,穿透骨骼。白衣孩子失去知覺,綿軟地從墨夫人懷裏滑到地上。
墨夫人伏到孩子身旁,溫柔地將孩子身上的一白衣解開,一根根銀針在孩子稚嫩的肌膚上遊走。做完這一切,墨夫人小心翼翼地將孩抱起,長長的衣擺在拖過長長的走廊,雅院。
在墨家宗廳前,墨夫人停了下來,小心地將孩子放在香案前的蒲團上,墨夫人在已經被打亂了的靈位裏翻找,當看到“墨家莊主墨靈雲之靈位”時,墨夫人眼前一亮,墨靈雲是她的名字,這是她離開山莊時莊主她親自為自己立下的。墨夫人在靈位底座處認真地摸索,突然一隻青花小瓶從靈位中掉出,砸碎在墨夫人腳邊。墨夫人用手撥開碎瓷,小心地拾起碎瓷間的一粒泛奇異香味的血紅藥丸,墨夫人臉上的笑殘忍而絕望。
墨夫人用手掌將藥丸碾成粉末,一手捏住孩子的下齶將藥粉灌進孩子的口中,又從腰間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刀刃擦過自己的手腕,又捏住孩子的下齶,將自己滴血的手腕懸到孩子嘴的上空,血水化成一犀很快流入孩子的嘴中。做完這一切,墨夫人虛弱地攤坐在宗廳中,刺耳的笑聲從她嘴裏溢出,在空曠的宗廳內盤桓回響,良久,良久。
孩子散亂的白衣下細嫩的肌膚,完美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麵容,閃爍詭異殷紅的嘴角,墨夫人蒼白而瘋狂的神情,香案上淩亂的靈位,如一幅妖異鬼魅的畫。
廳外的陽光仿佛也有了靈魂,隻到了宗廳外的屋簷,便不再向前一步。
夜暮西沉的時候,一名俊美的男子走進了墨莊。
行到莊門,看了一眼滿院的屍首,俊美男子皺皺眉,提起身上寬大的白袍,飛至屋簷之上,將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粘上血汙,才放下心來。身形輕盈幾個縱躍,直奔向墨莊宗廳。
莫夫人剛將孩子身上的銀針拔淨,一眼看見白袍男子,咧開嘴露出森森的笑意。
“墨夫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白袍男子輕甩長袖,微微躬身,行了個儒雅的禮,臉上始終不變的淡淡的笑,說不出的風流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