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情緒的潮湧已經開始消退,自己的身份或者自己是從培養艙中出生的事實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因為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並不會因此而改變,記憶中漸漸浮現起那兩個熟悉的女孩的臉。
那三個女孩是自己從開始測試奧布的自製MS以來一直的合作夥伴,自己手把手的幫她們編製和調試程序,她們也幫助他讓程序變得更對自然人友好,他給她們製定訓練計劃,在她們做出危險動作時遠程鎖住她們的機體或者接替操作;他也假裝沒有聽見她們討論那個測試部棕發冷著臉的男孩或者技術部那個黑發總是戴著耳機的男孩的八卦,或者在嘲笑她們的上級或者卡嘉利。她們經曆了這種機體性能逐漸完善的全過程,又在不久前完成了低軌道和無重力下的程序調試和模擬訓練,對於接下來的機體開發或者新人的訓練來說.......
然後對於其中的兩位來說,這一切的可能性都完了,沒有了,灰飛煙滅了,隻剩下機體儀表盤上那個紅色閃爍著的LOST的圖標。
而在這種時候,自己,她們的指揮官,她們的教官,居然不在戰場上?
回憶或者作出判斷隻需要一瞬,他的瞳孔變得失去了焦距也就需要一瞬,戰場記錄的數據如同瀑布一般從他的瞳孔中流過。
機體已經被激活,輔助推進器的離子尾焰在地麵上拉出一道焦黑的灼痕,金色和白色相間的機體快速離開殖民衛星內部的樓群,然後轉過身,克服人造重力飛向最近的可以離開衛星的方向。
不需要詢問戰場局勢,實時同步的星圖上已經顯示出了那艘剛剛離開隱形,並且打出一發在這場戰爭中可以破MS擊墜記錄的主炮齊射的戰艦。
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廢話可以說。
“我看到目標了,交戰規則是?”
“自由射擊,不要打到聯合軍或者PLANT的人。”
他注意到在通訊界麵的另一邊,金發的少女已然帶上了頭盔,通訊的來源也是另一架MS而非艦橋的戰位。
“你不需要出擊,我能搞定這一切。”
機體再一次在之前剛剛被應急凝膠修補過的疤痕處撞開了衛星的外壁,在雷達捕捉到目標之前,他就已經目視確認了那艘藍灰色的,有著某種聯合風格的戰艦。異端.拂曉裝備型抬手發射了光束炮,赤紅色的高能粒子束直射向目標,直到在直擊之前被爆開的綠色光幕所衝淡。
“我隻是不能就這樣在這裏看著..”少女的回答並不出乎他的意料,“我也要戰鬥”。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
接著機體從之前的位置消失了,在虛空中劃出曲折而難以捉摸的軌跡。連射的光束步槍精準的點射著那艘戰艦上每一個外露的部件,雷達天線,通訊天線,光學係統,導彈發射架,MS出擊口。
藍灰色的戰艦如同上了年紀的老人的手一般顫抖著回避,從正前方聯合Gottfried射出的綠色粒子束再一次迫使它打出了反光束爆雷的全彈發射來抵消這次近乎無法回避的攻擊,代價便是艦體帶上的被來自側麵的粒子束命中的灼痕。在這顫抖的回避中,少年認出了那艘戰艦側麵大大的藍波斯菊的紋章,看來這一點上聯合的人說的是真的,他們確實已經和波斯菊不再是一路的了。
他也看到了那架似乎是在漂流中的紅色的機體,那和自己的老朋友曾經駕駛過的那架紅色機體很像,結合上那位聯合軍官在研究所裏聲嘶力竭的喊出的那句話,他心裏已然明了這台機體搭載的是什麼。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首要對付的是迎麵撲來的攔截彈幕,僅僅依靠視覺他就能看到那些圓柱形胖嘟嘟的導彈的軌跡,然後用一發準確的,經過計算的粒子束誘爆其中的數枚,然後它們的爆炸就將引爆剩下的;實體彈的火線一直在機身周圍飛舞,但是沒有一發能切入它曲折的軌跡;接著是光束副炮間斷的粒子束,他可以輕易的回避全部,但是他故意的讓其中的一道擦過機體的肩部,然後讓對方的火控官看著粒子束在泛著金色的肩甲上扭曲,飛散,在抗光束膠體上留不下一絲痕跡;最後是主炮,粗壯的綠色粒子束擦身而過,機體毫發無損,這是個好消息,說明對手在變得急躁,或者恐懼,然後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力,這個宇域裏有很多目標,很多對於光束主炮來說更合適的目標,攻擊自己並不是個正確的選擇,反正它打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