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布自衛軍第一機甲大隊,基拉.大和中佐,正在廢棄殖民衛星的人造陽光下奔跑著,跑向同一個研究設施。
對於一個MS大隊長來說,中佐是個合適的軍銜,雖然這對於一個16歲的少年來說並不是,但是作為這個國家的一員,而且是並不普通的一員,在這一點上他別無選擇。
畢竟少年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和MS相關的經驗,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程序設計經驗,在整個ORB都幾乎沒有人能夠替代他的位置,於是他在曙光社裏經曆了可能是ORB曆史上最快的升遷。
不過快速升遷並不總是好事,年輕的調整者絕非愚人,他知道很多時候越級提升的待遇屬於敢死隊,這或許是危險任務的預兆。
畢竟提升軍銜並不容易,在奧布,這個家族製國家裏尤其是如此,這個國家在軍銜提升的背後所需要的潛規則他已經窺見得一二,奇薩卡上校的背後是阿斯哈家,而西蒙茲主任背後的是薩哈克,而自己還是個自由人,甚至是有過一點和聯合軍的關聯,曾經進入過聯合軍的名單作為一個不可信任的汙點的自由人。他沒有向任何一個家族示好過,但是沒有一個家族,哪怕一個,對自己的異常升遷表示出了質疑或者不滿,這在奧布這個家族利益盤根錯節的國家是很不多見的。要知道在那次聯合和Zaft交火的邊境危機之後,幾乎已經成為一鍋開水的奧布本島上有多位議員和官僚遭到襲擊,無論襲擊者是衝突中哪一方的支持者還是奧布民族主義者,又或者是軍方的激進派,沒有一個家族的成員受到影響,那些高居政壇上層的家族本該會是民怨的目標,但是他們和他們的朋友們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雖然本質上軍銜的提升意味著工資和退休金的提高是件好事,但他不喜歡這樣的狀況,他的智力讓他可以推測出一些端倪這是為什麼,背後的是誰,以及想讓他幹什麼。自己曾經做到過的那些事雖然屬於保密狀態,但對於那些權勢者來說則是水麵上清晰的事實,就像當時的聯合一樣,有人需要自己的力量。
那是他剛剛升任少佐之後的事,第一批的三位測試機師已經完成了她們的訓練和程序編製,Astray的量產也已經進入了正軌,就在那之後,他受到了召見。這並不是內閣或者議會的命令,而是更私人,但是又充滿著上個時代的腐朽氣息的,ORB首長的家族聚會。那些占據了這個島國政壇上層的家族們互相聯絡感情,在桌麵下交換利益,然後談論這個國家的未來的聚會。
但是他不喜歡他看到的東西,熟知技術細節和戰鬥操作的他完全無法和那些家族的年輕子弟們進行對話,他們將軍事或者商業機密掛在嘴上以充談資的行為讓他頻頻沉默的皺眉。
而在其中格格不入的,除了他之外,便隻有那位金發的,有些像男孩的少女了。兩人尷尬的坐在桌邊,在勉強的對話中,他回想起了赫利奧波利斯,然後意識到了那時一起穿過震蕩中殖民衛星走廊的女孩便是對方這個事實。但是他們都不想回憶這個,無論對於是被迫坐上MS的自己,還是看到本不該出現的MS的對方,那個現在已經化為了碎片的殖民衛星裏沒有留下什麼好的回憶。
不過他並沒有忍受太久,很快,他便收到了來自老人的召喚,這也是他一直預料著會來的對話。烏茲米.納拉.阿斯哈,這位嚴肅的,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支撐著ORB的中年男子單獨和他見了麵。他記得在那次邊境危機之後,這位本已離開第一線的男子再一次站出來然後收拾了殘局,他堅毅果斷的在議事廳上的發言最後勉強的讓聯合放下了製裁的大棒而同時勉強的維持著和克萊因政府的關係。但是現在,看著麵前的這位烏茲米,少年意識到,被稱為奧布之獅的男子的氣質已經幾乎是屬於老人的了。
“那孩子,卡嘉利,就要拜托你,還有西蒙茲主任來照顧了。”
“什麼...”
他低聲驚呼,他從未料到到老人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你應該聽過那些傳聞了吧,說她並不是我親生女兒的傳聞。”
少年依舊一臉懵懂,他對於這次談話的內容有過一些猜測,但是老人正在說的東西卻遠遠超過了他可以猜測的範圍。
“沒有聽過嗎?政治上的流言罷了,不過還是知道一點比較好。總之,無論這是否是真的,阿斯哈家需要一個繼承者,無論如何都需要。”這是意料之外的,故意模糊不清的說法,似乎在證實那條傳言的真實性。
“因為這是傳統”老人的目光裏帶上了疲憊,
“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無論是歐亞還是東亞或者聯邦,都在背地裏認為奧布的政治還停留在中世紀。而且我們都知道,這是真的。”老人指了指通往外麵的房門,然後做了一個表示囊括的手勢,“我們都知道,每一個家族都知道,但是我們沒有選擇。”
“我想你已經在外麵見過那個賽蘭家的小鬼了,那個藍頭發的小鬼,他隻是個在他父親和爺爺的羽翼庇護下的紈絝子弟,也隻想做一個紈絝子弟,我或者老賽蘭都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按照這個國家的傳統,賽蘭家終究會是他的,所有的產業,所有的員工和資產都是他的,隨之而來的還有這個國家的重負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