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請”莫斯提馬踏入讓他緊張到坐立不安的別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白衣似雪的女子,在她身上光芒繚繞,一切汙穢與邪惡全都無法靠近。她是那麼美,如果說是天上的謫仙,尚且高估了謫仙,那是當年帥帳中指揮數萬天使的美妙身影,也是搏殺在第一線的俊朗戰神。
路西仍然沒有穿鞋,她拿著起子和錘子站在楊軒的門前正在鼓搗,聽見有人進門,連頭也懶得抬一下,一臉的得意和等待表揚的神情“你等會,你這門馬上就給你修好了,今天姐姐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卸得水管,修得門窗”
忽然聽見背後聲音有點不同尋常,好像不止一個人,路西抽動兩下鼻子,回頭瞄了一眼。
楊軒一臉尷尬的站在客廳,“那個,路兒啊,門的事回頭找工人來修就行了,今天家裏來客人了,你要不。下下廚房?”
路西法看著立在一旁的莫斯提馬,嘴角不自主的抽動,她有些不自在。老人卻沒有管那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大哥,你終於肯從那裏出來了”老人附在地上,像是傷心至極,又像是開心至極。實在說不清的幾種感覺交叉在一起,再次見到自己的君主,惟有這種方式能表達心情。
路西法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直到變得連楊軒都感覺陌生。她扔下手中的起子,坐回了椅子上,嘴角一絲高傲掛起,眼神睥睨,麵色如玉,那一瞬間她又成為那曾經讓天界聞風喪膽的光明副君。楊軒驚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現在的狀況。
“莫斯,起來吧”路西法看著自己曾經的部屬,淡淡的開口。耀眼的白光閃過,白色的衣裙突然變了,仍是一片銀白,卻是威風凜凜的戰甲披風,慵懶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她的光芒極其耀眼,更像是一個戰無不勝的女戰神,此刻的路西法一眼看過的地方,連草木都要低下頭顱。
“大哥”老人被自己的孫子扶著站了起來,仍是一陣搖搖晃晃,“大哥明察,當年並非屬下不願意隨大哥一起墮天,隻是這凡世實在。”
“我懂”路西法目光深邃,抬手打斷他,隻是她的俏臉依舊冷漠“所以我未怪過你,即便你今生沒有涉足過地獄,地獄七魔君的稱號,仍有你一份。”老人擦了擦眼淚,“多謝大哥理解。”
直到此刻,楊軒終於明白了什麼,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膩在自己身邊三年的少女,路西。法。看著麵前陌生的女子,像是心裏最重要的東西被抽空了似一陣劇痛。
“莫斯提馬聽令”路西法像耀眼的太陽一樣站起。老人躬身跪下,聲音激動的發顫“莫斯提馬在此”代表蒼老的皺紋在他臉上消失,他的身軀再次變得挺拔,短短幾秒的時間,這個氣息萎靡的老人再次變回當年那個隨軍征戰的墮落天使,七魔君代表智慧的莫斯提馬。
“召集你的人,我要讓這各界仙神,有點事做”路西法冷然立在門口,臉上惟有桀驁。獵獵長風吹動她的披風,所有的單純和懵懂在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滄桑也傲然。
六個黑色的羽翼在莫斯提馬背後伸出,比淒冷的也更加深遠,同樣的六扇翅膀也從路西法背後出現,隻是她的卻是潔白如玉。
原本該展翅而走的時刻,路西法卻沒有絲毫動作,她一直站在門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隻是這次卻是掩飾不住的猶豫。莫斯提馬看著她,千萬年來第一次,這位兄長流露出了不舍,路西法猶豫的太久了,久到他隻得出言提醒,“隨時恭候大人出發”
女孩像是剛回過神來,收回目光,這次她看向楊軒,嘴唇微微的顫抖,“你還有什麼想向我說的嗎?”楊軒可以確信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微笑,“沒有”他說。
少女點了點頭,路西法的高傲不容許她多說,即便是在如今,這位地獄君王代表的原罪仍然是傲慢。
“青年”女孩冷漠的開口,她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個拚命保護自己三年的人,雖然自己不需要“我路西法不喜欠人,在你身上我留下了點東西給你,記得收好。”她露出高傲一笑,像是嘲諷一般“你可別死了啊”仿佛再也不屑與這卑賤的血族說話,她在下一秒即轉過頭去。
“莫斯提馬,我們走”風呼嘯而過,兩名強大到無與倫比的魔君已經消失在別墅裏。“留下你部分的人,讓這世界大亂。其餘的,與我殺上九重天”現在的一張俏臉上,滿是冰寒,女子形象漸漸消失,她的身形變大,一名同樣外貌的男子展露在世間,俊朗如妖,在麵部變化的最後一刻,一滴液體狀的東西從他臉上滑落。
“爺爺,等等我”青年一臉張皇從別墅裏衝出來,兩扇黑色的小翅膀撲閃撲閃的也飛上天空“等等我”
楊軒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在茶幾下麵一個造型奇特的蛋糕擺在那裏,上麵是路西歪歪扭扭的字跡,“大笨蛋生日快樂”
楊軒捂住頭,埋在雙腿之間,仍是血族常有的寒冰表情,他不知現在該有什麼表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