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裏來找小野發現房門沒關，推門進去，被子鋪得整整齊齊，可見人已經出去了。他轉身欲離去，看到師妹趙小靈走進來。她的目光帶點悲慟，視線全投在顧裏的臉上。顧裏迎上去，簡單地對她笑笑，跟親人在一起時才覺得輕鬆。
“師哥，小野去看悟心了！”
“嗯，”他點頭。這丫頭每天都要去那裏跑好幾趟，悟心恢複得極好，估計幾天之後就能化成人形吃飯了。其中，師傅為它費了不少神。
“師哥，陪我去榭台走走好嗎？你來了風靈山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和我說過話。”趙小靈撇著小嘴，水彎彎的眼睛惹人憐愛。顧裏一笑，手掌撫撫她的頭，“把帽子戴上我才帶你去！”
趙小靈高興地要跳起來了。
他們每走過一個地方，趙小靈就指著那個地方，高興地說：“師兄，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在這裏摔過一跤，是你把我背回去的。”
“師哥，小時候我們捉迷藏，大師兄總愛躲在這顆石頭後麵，我們有時不揭穿他，閉著眼睛嚷嚷：大師兄，你在哪兒，在哪兒，我們找不到你！”
“到了春天，這片地方長滿了草，你常一個人偷偷地跑來這裏曬太陽。有時候睡覺了，我就躺在身邊，經常不知道睡過時間，是你把我抱回去的。”
在這座風靈山裏，他們有太多太多的回憶。顧裏的記憶被趙小靈點燃，一個勁地微微笑。他小的時候就不太愛說話，喜歡獨來獨往，這個地方相當於他的小小天地。趙小靈在雪地裏像個天使，全身被淡淡的陽光包圍。
“小靈，你的記憶力真好！沒想到當年的小迷糊，轉眼時間就長得這麼大了。”顧裏老成地說。他扯了一隻雪地裏的冬草，像孩子一樣叼在嘴裏。趙小靈由衷地高興。
榭台是個好地方，他們把亭裏長凳上的雪掃幹淨，坐下來。風吹進來，趙小靈縮縮脖子。顧裏對她笑笑，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趙小靈歡快地坐過去，顧裏幫她把圍巾係好。這種關係好像回到了孩童時代，他們彼此照顧彼此。
餓了自己煮東西吃，累了相互依靠，犯了錯一起跪著閉門思過。想到這裏，趙小靈“嗤”地笑了。顧裏把她的圍巾打了一個結，笑她：“鬼丫頭。”
“師哥這幾年在外麵是怎麼過的？”
“東奔西跑，做自己想做、要做的事情。”
“累嗎？”
顧裏搖頭，這些年哪能用累與不累的字眼來概括。
“師哥最近變了許多，笑得很溫柔，看人時也變得溫柔。”趙小靈垂下眼瞼。
顧裏溫柔地摸她的頭，籲了口氣，這種改變好像與田小野有關係。
趙小靈見他沉默，心中失望的情緒沒有表露出來。這些天她看得明明白白，顧裏愛著那個叫田小野的女子，她對田小野有點畏懼，她的身世會把師哥卷入到危險之中，可是她不敢勸說師哥離開田小野。
顧裏起身，拉著趙小靈的胳膊，道：“小靈，這裏風大，你看你的臉都凍紅了。”
小靈顧左右而言他：“師哥，你會娶田小野嗎？”
顧裏一愣，問：“小野，你怎麼這樣問？”
“我覺得你會和她結婚，師哥，她是一個危險的人。”
田小野的確是個危險的人，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就更在守護在她身旁。曾幾何時，他就對自己許下這個諾言。
“傻丫頭，別想太多。”顧裏寵溺地搓搓她的頭，聽到下方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望去，是小野和小米。她站在雪地裏跳起來向他們揮手，快樂得像個孩童，可能是因為臉上康複了的原因，所以笑得特別開心。
顧裏向她揮手，對趙小靈說：“我們下去吧，小靈，我永遠都是你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