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立即張了一道結界將自己護在其中,結界離地而起,滾滾灰色汙水從她的腳下淌過。
“這水是屍水!”小米驚道。
“什麼?屍水?”小野也一驚,小米的鼻子比她要敏銳得多,所以她絕對相信小米的感官。這百年的屍水,普通人隻要稍稍碰到一點皮膚就會出現紅疹,然後會發黑、潰爛。
而且這汙水中血液的氣味,尚不知道這女鬼有什麼陰謀。
紅色的血液在汙水中突起伏下,成圓形打轉。待小野發現時,它們已經凝聚成了一把小劍。“小野”一驚朝左飄移,那把紅色小劍追了上來。
小野看清楚了,那柄紅色小劍是可破封印的利物,它的劍身泛著的紅色光芒說明它曾是道家之物。隻是這道家之物怎麼會落在這女鬼的手中?
這個女鬼是想破“小野”的封印,讓她置身於汙水之中潰爛融化而死。這鬼,真是歹毒!
她這樣尋思著,後麵的顧裏發出一道細小的低哼聲。小野感到握住她的那隻手變得濕潤,她旋即轉身,發現顧裏棱角分明的臉上全是汗珠,碎發緊貼他的麵頰。
“顧裏,你這是?”小野驚訝地問。
“沒事……”顧裏輕輕一笑,眼睛瞟向那片戰鬥地。“田小野”的封印已被破除,她的腳上踏著一片黃色之光,看起來像是顧裏的千麵牌。她臉色慘白地盯著麵前的那個女鬼,奇長的兩隻手指一動,金色的光芒如閃電般朝女鬼抽去。
女鬼幾番靈巧地躲過彎彎扭扭的金色光芒,身體往後退去,嘴巴一吐,無數個血色數團朝“小野”撲來。
驅魔劍的紅光一劃,“小野”的手掌處立現一行血跡,觸目驚心。血跡飄在空中被驅魔劍斬為血霧,幻成無數縷紅絲向這些麵目醜陋的惡嬰襲來。
那些紅絲觸到惡嬰的身體,惡嬰就大聲地嗷叫起來。不一會兒,幾十個惡嬰被紅絲束成一團。顧裏用意識暗暗下力,那些惡嬰的胳膊肚子就全部融在一起,淒慘聲連成一片。
女鬼大驚,這個小姑娘竟然是想將它的孩子們彙聚在一起然後融化,當真是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一怒之下,“小野”腳下的汙水朝她卷土撲來。
“小野”立刻伸手張結界,竟然毫無反應。眼見汙水已到麵前,她隻得拿起腳下的千麵牌拚死一揮,汙水頓時瓦解,直淌而下。而“小野”也從半空摔了下去,一條汙水流到她的掌下,她靈活地一躍騰空從汙水中翻過去,狼狽地摔倒在地。
女鬼見狀哈哈大笑,現在這個小姑娘連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還怎麼來收她!
“小野”抖動右手,剛才汙水流過她的掌心,掌心處立即出現一道黑色絲線。她皺皺眉頭,如果不及時將它化解,遺留在身體裏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千麵牌自動地放大,如金甲盾牌一樣插在土地裏,正好擋住汙水的進攻。
“小野”嚐試著爬起來,但都無果。左手握住驅魔劍,她漠然地盯著那個淩空而上的女鬼。空中那團肉球還在咿呀呼救,它們正在掙紮著從同伴的身體裏拔出來,融到一半的小鬼彼此撕咬去搶對方的身體。女鬼見到這種慘景,目光惡毒地盯著“小野”。
“傷害我的孩兒,就去死吧!”
她的話音剛落,空中的小瓦罐就無預兆地炸裂開來,漫天的紅光夾著汙穢的氣息傾覆而下。小野這時知道那火光是什麼了,那是嬰孩純潔的靈魂經受女鬼屍水的浸泡煉製而成的一種邪物。奶奶曾在本中記載過,這種東西叫做“嬰魂淨物”,受用的女鬼必須與這些小鬼有某種聯係,或身體或意念。
嬰魂淨物一旦遇到活人,便能將他的靈魂立即腐蝕掉。
突然,小野身後的顧裏一顫倒在小野的懷裏。他一米七八的個子被小野一隻手扶起來,小野輕聲道:“顧裏,我知道了。”
手指輕輕一推,顧裏的身體就消失在空氣中。
“死小米,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實情。還說什麼化身術,你們敢忽悠我。”小野怒道,幾步上前一跨。燃著她的血的驅魔劍,閃過一個極美的弧線,劈在小瓦罐聚成的紅光上,那些紅光立刻瓦解。坐在地上的“小野”左手虛空畫了一道符,那符生成一股利風將被打散紅光吹成虛無。
女鬼震驚,怎麼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小姑娘,而她竟然一直躲在暗處等待時機。撇過視線,它不可置信地看著空中的那片虛無,連連搖頭,這麼多年所作的努力瞬間被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