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雙肘托臉望著窗外,清風微微吹動她臉頰兩旁的長發。藍天白雲的是個好天氣,她看見保姆正在剪修花壇裏的梔子樹。夏語無聊地對空大呼一口氣,白雲跟著輕飄飄地遊動。回頭一看,兩個拉杆箱安靜地立在那裏,莫名地生起無恨感傷。
“小語,小野給你寄來一個包裹。”
崔裕玲興奮地跑進來,向女兒炫耀手中的小紙箱。
“她還不回來嗎?她不來送我嗎?此次出國可能三、四年之後才能回來呢!林先生他們一家明天就移民去新加坡,她也不來道別嗎?”
夏語神情黯淡地望著母親褐色的眸子,盼望從那裏找到答案。崔裕玲心裏哀歎一口氣,把女兒拉到床邊坐下,輕撫她的秀發。
“乖女兒,小野隻是暫時沒法接受罷了,相信我她會好起來的。來!看看小野給你寄來了什麼?”
夏語點頭,用小刀劃開透明膠,包裹裏躺著兩條手鏈,一條是由黑色麻繩編織而成,裏麵穿著青色珠片手鏈,一看便知是給男生戴的。另一條是天藍色——夏語最喜愛的顏色。
夏語拿起裏麵的一張卡片,打開來看:
夏語,男式手鏈請轉交給林修楚。
我不去機場送你了,祝你一帆風順,等你回來!
永遠的朋友,田小野
多麼娟秀的筆跡,多麼簡潔的話語,夏語心裏感到難過。明顯地看出小野在寫‘修’字時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夏語將卡片輕放置在包裹裏,拿著黑色手鏈走出門外。
崔裕玲惋惜:沒想到孩子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還一直準備著林修岩的那頓飯呢。
在機場,朋友中隻有古禪為夏語送行,田小野沒有來。
“你好好地在北京讀書,不要貪玩!有時間就去看看小野那丫頭!”
“哎呀,我知道!像唬小孩一樣。要不是那個死老頭子逼迫我在北京讀書,我就陪小野在廣州讀書了。”古禪不客氣地揉揉夏語的頭,眼中充滿不舍。
“倒是夏語你,在國外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夏語狠狠地點點頭,眼淚都被甩出來了。古禪溫柔地抱抱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傳入夏語的鼻中。
“好啦!你們可以經常寫信聯係嘛。”崔裕玲戲謔地看著兩人,好羨慕這個年齡。
兩人不好意思地立刻分開。
“媽媽,林太太給的那本相冊以及日記本你還是直接寄到小野的學校吧!”
崔裕玲點點頭。夏語與父母先後擁抱。麵朝北方,默默祈禱:“小野,你要盡快恢複過來啊!”
淋漓的大雨中,一條幽幽深巷看不到頭。男人腳不成步子地走在用紅色磚頭鋪成的小路上,他渾身已經濕透,半長的頭發遮住他年輕的麵龐。他停住腳步,用力地揮舞手中的雨傘。
“嘩!”地一聲,雨傘瞬間僅剩下骨架。
男子連連退後貼到牆麵,驚恐地望著自己的正前方,他知道“它”就在那裏。昨天夜裏他不小心撞到它,它便死死地纏著自己,搞得他幾乎神經崩潰。
“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冤有頭,債有主,你別來找我!”他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進不了他的家,你幫我進去!”雨中那個黑影語勢強硬,容不得對方反抗。
“不!我不會助你殺人!”男人閉上眼睛,大聲哭喊道。
“那我就殺了你!”黑影冰冷的手指掐住男人的脖子,男人拚命捶打那隻他看不見的手。黑影把他高高提起,問道:“你答不答應?”
男人脖子處的血管漲得通紅,他出不了聲,眼睛憤怒地盯著正前方,眼淚混合著雨水滑落下來。
我就這樣死了嗎?男人閉眼等死時,一道強勁的綠色火苗射來,陷住他脖子的那隻手陡然一縮,他跌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力咳嗽。
抬眼望去,一個漂亮少女舉傘站在不遠的地方,冷冰冰的黑色眸子盯著雨中。男人正欲開口讓她逃跑,那少女紅唇開啟:
“滾到你的世界去!”這話是對那個男鬼說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男人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女孩。
“臭丫頭,多管閑事!”男鬼說著這話,雨水就在它的力量下迅速地凝聚成一條條水蛇。
“再說一遍,滾!”
見男鬼已經有所行動,那女孩依然不動,男人不禁為她擔憂起來。
“哼!”男鬼冷哼一聲,幾十條水蛇朝女孩暴衝過去。
“冥頑不靈,死!”
少女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支黑色鋼筆,鋼筆在她的手心盤旋,她屈指一彈將鋼筆拋到空中,再握在手中時是一把閃著絢爛紅光的長劍,劍鋒閃爍著一圈華美的綠光。她的動作在轉眼之間完成,劍一脫手便破水直接朝黑影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