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把濕巾遞給她:“南毓她,知道父母死時的確一點也沒哭,我那時也跟你一樣的想法,她真是沒心沒肺呢,竟然連摯愛的人死了還能笑吟吟的。但是我錯了,她哭了,哭得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傷心,帶著一身傷在墓前哭了兩夜,搞得傷口發炎還重感冒,消毒時疼得把牙齒都咬出血了,但還是吭都沒吭,讓人真想把她打暈了。”
“杜先生就是喜歡她這點嗎?”
“不,很討厭。”
“很討厭?”潘洛洛抬起梨花帶雨的臉,“為什麼?不是很堅強嗎?”
“我還是喜歡她軟弱的樣子,起碼我有機會安慰她,逗她開心。不會像現在這樣看你讓她傷心,什麼也做不了。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除非不是認真的。”
“但是杜先生還是喜歡南毓不是嗎?”
“很愛,但是因為別的東西,堅強之外的東西。”
“漂亮?”
“嗬,是很漂亮,而且,她一旦決定相信,便會一生相信,從來不會背棄,我不知道未來是不是會發生一些讓她誤解的事,但隻要有她這份相信,我便不會提心吊膽,不會錯手傷了她。她很強大,這份強大總是讓她受傷,總是讓她不願意把我牽累進麻煩裏,而一個人孤軍奮戰,雖然我很生氣,但是那樣的她,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幾乎讓我窒息。”
“嗬嗬,有你這樣的人在她身邊,她很幸福。”
“我也慶幸。”
“嗯,你是該慶幸的,Anais那麼好。”潘洛洛抹去臉上的淚水,“我要去跟她道歉,先失陪了。”
“順便把她帶回來。”杜蘅聳肩笑說,“別被人拐走了。”
“好的。”
潘洛洛在廁所前找到她,如杜蘅所說,南毓的確是被別的家人糾纏上了,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前男友錢顧,錢顧似是喝醉了,臉色潮紅的把南毓按在牆上,南毓垂著頭麵無表情的說著什麼,隻見他臉色變得慘白。潘洛洛擔心的跑上去拉開錢顧,錢顧見是她,尷尬的鬆開了南毓,南毓抬起頭,臉上明顯的淚痕嚇了潘洛洛一跳:“對,對不起。我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
“但你心裏的確有那些想,對吧?”
“也許有,但是現在不了。”潘洛洛按住她唇角向上方彎起,做出笑臉來,“杜先生跟我說了,Anais你是笨蛋。”
“哈啊?那個笨蛋有什麼資格說我笨?喝多了?夢遊了?還是被你打傻了?”
“我才沒有打他,也不敢。”潘洛洛好笑的抓住她的手,“走吧,他叫我把你帶回去,怕你被別人勾搭走。哈哈,還真讓他說對了。”
“才沒人勾搭我,他太高估我的行情了。”又感慨說,“有家室的女人傷不起啊”
潘洛洛忽然停下:“啊,梁挽。”
“咦,真的。”梁挽從會場走過來,就堵在路上,琢磨著她大概是來找錢顧的,便和潘洛洛往旁邊走了走,經過梁挽身邊時,她一把拽住了南毓的胳膊:“我有話跟你說。”
南毓想了想,還是示意潘洛洛先走,潘洛洛有點不放心:“沒事吧?”
“怎麼?難道我還會吃了他不成?”梁挽鄙夷的哼了哼,強硬的拽走南毓。
潘洛洛沒撤,隻好跑回去搬救兵,可搬完救兵再趕回去時梁挽三人已經不見了,杜蘅叫潘洛洛去找會場負責人,把監視記錄找回來,然後在那一直看著,有什麼動靜就聯係他,他先去找找。潘洛洛著急得要哭了:“我要不要去爸爸幫忙啊?”
“不用,他們都是認識的人,梁挽再討厭她,也不至於做出太出格的事,你主要查會場出入記錄,如果他們還沒用出去,就說明還藏在這附近,我會仔細找得,你別太擔心。”
“嗯,那我馬上就過去。”
杜蘅煩躁的扒著頭發,雖然這樣安慰潘洛洛,但他心裏也沒底,而梁挽的下線在哪裏他更不清楚,如果沒來得及,南毓身上會再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他想都不敢想。杜蘅沿著走道每個旮旯都仔細找了一遍,會場雖然很大,但隔間很少,不久就搜了一遍,然而別說南毓了,杜蘅和錢顧的影子都沒找著,問了會場的人,他們都沒有看見,潘洛洛那邊也沒消息,杜蘅感覺自己要瘋了,所以何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劈頭蓋臉就罵了一頓,何西心平氣和的等他罵完才弱弱開口:“我看到你家小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