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才停呢?”甫一抬首,就被淋下來的大雨砸中了眼睛,嗚哇一聲拿袖子擋住,這麼大的雨她總不能再在這裏過夜裏,把錢包裏的所有人民幣逃出來,統共不超過30,打的過來這裏再買些極品就把錢花得差不多了。南毓抱頭蹲在地方,煩躁的直扒頭發,“怎麼辦。”
夜裏11點半她準時踏入公墓附近的一間網吧,她看中這個地方的原因是網吧外麵的宣傳語上寫:23:00——07:30包夜隻需5元,提供單人小包廂。A市的物價從解放初就一路飆升到現在,不知道翻了幾十番,可這樣物欲橫流的它竟然存在五元一夜的包廂,這簡直比啃月餅啃出3克拉的鑽石還要叫人亢奮。南毓當下扒出她的身份證躥了進去。
一覺睡到上午9點,狹窄的沙發讓她腰酸背痛,終於領悟5元的價值。結賬時網管正握著一把報紙視線在她和報紙之間來來回回的逛了好幾遭才在南毓不耐煩的神情裏辦正事,南毓接過零錢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退回來,指著他手裏的報紙說:“跟我來一份一樣的。”
報紙是份八卦娛樂報紙,封麵上掛著杜蘅的大幅照片,看起來冰冷又具有誘惑力,宛如開在黃泉河上的罌粟,他穿著白色西裝的身形筆直如鬆,且又神情倨傲,南毓想起了某部漫畫裏極盡吹讚的男主人。比莫桑比克海峽更加遙長的距離突地降落在她與杜蘅間,雖然她隱隱覺得杜蘅就是小南爺爺欣賞的那位締造企業經濟神話的杜氏總裁,但沒想到竟真是。報紙的第二頁詳細的闡述了杜蘅的生平過往以及每段紅塵風月,南毓在他風月詳解那一欄裏瞧見了自己的名字,名字下麵還有昨晚她在公墓雨中慟哭的照片,還是彩版的。
南毓聽到喉嚨裏發出的古怪聲音,就像舞蹈森林在暗夜裏傳出的微響,叫人毛骨悚然。
除了南毓自己,她還瞧見了名為艾莉婭的女人,這女人她曾在新加坡見過,見麵時具體做了什麼迄今她已記不清楚,隱約覺得是情敵,這個認知讓她心裏不是很爽快,但念起昨兒她已算是與杜蘅分道揚鑣,她再心中計較也是無用的。
嘀嘀咕咕的把報紙看完,南毓心中已是有了主意。趴在石桌上上網查去鄰市最便宜的路線,幸運的是從A市到鄰市有公交串聯,她隻需轉五趟公交車,四個小時就能到。現在時間是早上9點30分,也就是說她最早能在13點半抵達,算上途中候車時間,14點左後差不多能到。
還還得及找住處。
南毓從超市買了兩隻麵包和一瓶礦泉水作為造成和午餐,順便跟營業員打聽最近的公交站牌怎麼走。經過指導她很快到了公交站牌,然而卻在站牌前瞧見了小南爺爺。她迅速躲在站牌後麵,避免被小南爺爺發現行蹤,再暴露給杜蘅。她現在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才選擇了這樣曲折的方式去找杜蘅的本家去打探真相,小南爺爺說的“杜蘅就是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意思,她必須弄清楚了再下手。如果凶手不是杜蘅,她很高興,但如果是他,她是否有決心下手,這是她目前所彷徨的事,23年來第一次彷徨竟然是為此,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四個小時後她抵達杜蘅的老家,青灰色磚瓦堆積的大院子很有古樸的味道,很不符合杜蘅的品味,難怪他們認識這段時間來,他從未跟她提過老家的事,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沒必要跟一個沒相關的女人提這麼隱私的事情,當然南毓不願承認是後者。她掙紮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去敲門,卻在手指攀上門鈴的瞬間,一個黑色的巨大物體猛得撲過來,速度太快,她還來不及分辨是不是攻擊器武器,物體已在她的小巧的臉上帶起濕漉漉的觸感,龐大的爪子按住她整張臉,遮天蔽日。南毓定了定神,發現這巨大而黑漆漆的東西卻是一條大得過分的狗,而這條狗顯然是在發春期,見著她這個人類竟然也能舔得這樣熱情,南毓扒不開她,提高分貝,尖銳的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