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梁挽從包裏翻翻揀揀,扒出一張相片來,“你看,這是她昨天給我的,照片上的小孩就是你。”
杜蘅接過相片,放在南毓臉邊比了比:“的確是你,一點都沒變呢你。”這是在誇獎還是在侮辱?
南毓斜眼瞟了一眼,但由於她向來搞不清自己長的什麼樣,所以也不能肯定:“會不會我有個雙胞胎妹妹或姐姐?”
“不,這孩子表情跟你的一模一樣。”
經他提點,眾人才發現照片上孩子臉上不屑一顧的表情果然跟南毓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南毓隻得屈服:“外婆有跟說收找我是做什麼的麼?”
“說你家裏出事了?”
“嗯?我外婆家裏還是爸媽家裏?”
梁挽滯了滯:“……不知道。具體的你親自問你外婆吧。”
“唔,你看,我現在行動不便,你能把我外婆叫過來麼?或者有個電話號碼也是可以的。”
“電話號碼有,把你手機給我。”
南毓遞過手機,梁挽霹靂巴拉的敲了一排數字再遞回去:“就是這個,你要現在就給她打電話嗎?”
南毓咬牙:“我需要醞釀一下勇氣。”
“你可以省點力氣,我幫你撥。”杜蘅拿過手機打下綠色的鍵,嘟嘟聲響起,南毓屏住呼吸,一陣貝多芬交響曲後,電話被彼端傳來一聲問候,是個老婦的聲音:“你好,請問哪位?”
南毓正了正嗓子,力求鎮靜說:“請問是?”茫然了呆了呆,該怎麼稱呼來著,“我是南毓,聽說您找我?”
“南小姐?”老婦的聲音裏有明顯的驚喜,這讓南毓微訝,難道真的是她外婆?“夫人在花園裏,我去幫您叫一聲。”
“好的。”
大約隔了不到十秒鍾,腳步聲跌跌撞撞的由遠及近,在電話跟前定了好一會兒才握起電話筒:“喂。”
“您好,我是南毓。”南毓緊張地兩手直抖,求助似的抓住杜蘅的手臂,杜蘅安慰的拍拍,捏起一塊蘋果喂進她嘴裏。
潘洛洛在一邊看的膽戰心驚,南毓也很膽戰心驚,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嗯,住,住院,在A市人,人民醫院。”
“沒,沒什麼,就是摔了一,一跤。”
“我父母?他們怎麼了嗎?”
“嗯,有兩年沒見了,我上回去新加坡,他們搬走了,也沒跟我說。”
電話彼端靜了靜,似是在做艱難的抉擇,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你父母出車禍,去世了。”
蜷在杜蘅掌心的手指倏地冰涼透骨,杜蘅觸著她慘白的臉色皺眉問:“怎麼了?”
南毓沒說話,隻是死死咬住下唇,目眥欲裂,那樣可怖的神色讓人心驚肉跳。杜蘅拿過電話:“喂,你對南毓說了什麼?”
“你是誰?”
“你對她說了什麼!”近乎咆哮的語氣中帶著盛怒。
“我是她外婆。她父母死了,在兩年前的一場車禍裏,我找了南毓兩年多。”她哽咽的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南毓的父母死在她21歲生日那天。3月5日,他們收拾行裝去法國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卻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輛側翻的卡車砸死。當時那也算一件比較重大的交通事故,但肇事司機也死了,沒什麼可追究的。
南毓在剛搬去新加坡沒兩天就去了法國,鄰裏很少有人知道她,加上她平時跟父母聯係的也少,是以車禍後,根本沒人知道怎麼聯係南毓。
但竟然聯係了外婆,這也叫人奇怪,南毓從未從父母口中聽說過外婆,新加坡的新鄰裏們更不可能知道外婆的存在,那麼究竟是誰把車禍的時告訴了外婆呢?
難道說外婆是自己從新聞上看到的?南毓在網上找到所有3月5日及後一周的新聞報道,發現隻有個別國內網站和一家當地報紙報道了那起交通事故。“也就是說,除非當時外婆也在新加坡,否則絕對不可能看到爸媽車禍的新聞。”南毓端起一杯黑咖啡抿了兩口,“你說對嗎?”
放在筆記本鍵盤上的手指微微屈起,杜蘅迅速關掉所有網頁,杜蘅陰沉著臉:“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查這些幹什麼?懷疑是你外婆殺了你爸媽嗎?南毓你要是難過就給我去哭,要麼就去睡覺!”
南毓抱著被子盤腿靠在他肩膀上,嬉笑著:“什麼也不幹,我隻是想知道原因而已,老師不是說求知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麼?我是個好孩子。嘻嘻。”
“如果查出是你外婆釀了那場車禍,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