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點頭。南毓歎了口氣:“我讓他給我一周時間,到時我會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
“七天?”程炎驚訝,“你確定你能整理出來嗎?若還是模棱兩可的答案,boss肯定會受傷,於你自己也是折磨吧?”
“我知道,但是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短的話我還會比較有緊張感,俗話不是說有壓力才有動力麼。”
程炎望著她一會兒,然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們出去走走。”
“哎?”
“散散心吧,不要被boss剛才的行為誤導了,你必須從頭到尾好好想想。”
“你偷聽我們說話?”
“怎麼可能!”程炎怪角,“很明顯能看出來好吧,boss來時,你明明還一副見鬼的模樣。談談後就大手牽小手的回來了。你當我們是瞎子呢,看不出來?”
南毓抹了把額角的冷汗:“我哪敢。走,去散吧。”
從山這頭散步到山那頭,又在山那頭賞了會兒月然後散回來,程炎思量再三,終於下定決心起個頭:“你明知道boss把你看得極重,為什麼還是不肯接受他?”
南毓說:“我心理亂得很,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不知道若錯了該如何彌補。用這種狀態對對他坦誠,也許會讓我後悔也說不定。我不想再做後悔的事了。”
“那就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你們女人不都是感覺動物嗎,你也學一次如何?”
“要是我真的那麼做的話,艾莉婭現在怕是已經殘廢了。”南毓歎了口氣,“別看我這樣,好歹也是暴走族。”
程炎扶著額頭:“你怎麼就不能跟別人雷同一次嗎,沒有個性又不會死。”
“小爺有跟別人雷同,你別再我心情低落的時候刺激我啊,小爺心理偶爾很脆弱的,一不留神雷同得想不開怎麼辦。”
“你會想不開?”他笑,“那全天下的人都該想不開了。”
他對她這般有信心,南毓受寵若驚:“想當年看到錢顧跟梁挽上床時,我割腕了來著,但是太疼了,最後沒切徹底,給救了。哈哈”
“又胡扯。”笑容突地一滯,他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皮膚光潔細致,沒有任何瑕疵,他將將鬆了一口氣,南毓笑吟吟地抬起右手:“是這個。”手腕上串手鏈墜到臂彎處,露出一條蜈蚣般醜陋的傷痕,肌膚糾葛,顏色暗紅,仿佛一條盤在纖細手腕上的蛇。
她平時一直戴著很多條手鏈,密密地纏著,隻是為了遮擋這傷痕吧?他望著她的傷疤說不出話來。
南毓笑了笑,眸底有隱秘的痛楚:“我不是怕失敗受傷,隻是擔心會再次控製不住自己而做出後悔莫及的事來。皮膚被切開時,我竟然感到暢快和愉悅。我明明不想自殺的。有人說自殺是最可恥的行為,小爺才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痕跡,把南毓一把擁入懷中時,他發現自己的心髒幾乎要炸開,恐懼攫住了她,他想起她自殺時的模樣,流淚的麵無表情的臉,冰冷鮮紅的皮膚。胸口一陣翻湧的荒涼。
南毓怔愣地喚她:“程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下巴在她腦殼上點了一下,笑說:“別怕別怕,下次失戀時給我打電話,哥帶你吃喝嫖賭去,保準你快活似神仙。”
“A市哪家館子最好?”
“謎情。”說了後,程炎一驚,“你套我話?太奸詐了你!”
“哧,兵不厭詐。”南毓拍拍他肩膀,“一言為定啊,等我失戀時一定要帶我去謎情啊,否則我一定會剁了你的!”
程炎害怕得搓著胳膊:“哇,好殘忍。”
白他一眼:“裝什麼裝。”
散步的目的已經達到,程炎打著嗬欠去找鋪子睡覺,他們的房間離得很近,南毓拒絕了他的護送,自個一個人再踱回去。踱到門口時意外地發現天亮月亮很漂亮,遙遙掛在蒼穹中,別有一番風味。她不由自主地追逐月亮跑進了林子裏。
南毓從黑壓壓的樹林裏鑽出來重見月光時,皎潔的月亮已經照亮半邊天,她摸出手機一看:23:41分。一個小時前她跟程炎分開出來尋找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卻在路過隱秘之處時摔下滑坡,那滑坡還挺深,作為一個路癡,要想讓她順利的找到來時的方法簡直是癡心妄想,是以她毫不意外的淪落到了如今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