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梁默活潑動人的現女友說,聽說寒山寺有一株百年老樹,隻要情侶在下麵祈願一生一世在一起,就能長長久久。南毓很是讚歎她的天真無邪,竟然這麼大把年紀的還相信這種毫無科學的羅曼蒂克,而從前總是嚷嚷潘洛洛太幼稚的梁默竟然陪她真的來了,哼,果然是彼一時此一時。
由於梁默而人是有備而來,他們很快就抵達寒山寺,寒山寺外在這初春淩晨2.3點的時間裏很是冷清,但依然可見一兩輛房車停在山道邊,梁默邀請南毓上他們的車,但南毓想起他們的野戰內容還沒有做到底,很可能在房車裏繼續,便很客氣的推辭了,隻說自己與男朋友有約,並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手表說他快到了。如此,梁默便沒有再客氣。
南毓走到山的另一邊抖開一條從飛機上順下來的毛毯披著,飛機上睡得多了,此下毫無困意,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從這個高度眺望,遠處的路燈排成一條條極長的線,很像一輛巨大的火車,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她斷然不敢再去穿荊棘叢裏,一不留神再撞見一對野鴛鴦,叫她情何以堪哪。唔,但山路還是可以再晃蕩一兩回的,不然她這麼站著不無聊死就得活生生凍死。
她這回沒再唱歌,怕打草驚蛇是一部分,沒心情也是一部分,雖然在過去兩年裏她跑了不少地方,但作為有神論者,她此生唯一懼怕的就是鬼怪,而深山老林向來都是鬼怪繁盛之地,每一陣微風掛得都像鬼怪的呼吸,皆皆叫人心驚肉跳,南毓很後悔,她真是被打了雞血才會一瞬間起了夜行的興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潘洛洛打電話給她時,她已經熬得兩股戰戰,潘洛洛說在寒山寺門口集合,並提議過來接她,但南毓說她搞不清自己所處的方位,協商再三,南毓決定一路問人過去,潘洛洛對她問路的能力很有信心,同意了她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從半山腰問路去寺門前。
南毓不負重望的找到潘洛洛一行人時,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潘洛洛大為驚訝,覺得南毓真是長進不少,那兩年果然不是白白流浪的。
隨潘洛洛同行的還有十來個人,從長相判定都是高中時期與潘洛洛比較友好的幾位同學,還有一兩個甚至是南毓的同班同學,他們見到南毓的反應大致有兩種:
一說:“咦這不是Anais麼?你搬家後咱校草大人都快瘋了,原來你還在A市啊。”
南毓咧著嘴回她:“哪裏哪裏,咱校草大人如此人見人愛怎麼會瘋呢,不是幸福地跟梁挽結婚了麼。”
另一說:“哇,長得比梁挽還漂亮了哎,要是你沒轉校,梁挽的校花寶座一定保不住嘍,時間真是一把整容刀啊。”
南毓說:“哈哈,哈哈,過獎過獎。”
潘洛洛說:“喲,你這性格還是這麼美妙,真是時間催人老啊。”
南毓戳戳她厚重的眼鏡片說:“親愛的,你不說成語,我們會認為你比較博學。”
一群人哄笑。
潘洛洛說的桃花是位於寒山寺後麵的一塊山地,那裏本來隻有一株老桃樹,前幾年寺裏的老和尚閑來無事便在那裏又種了幾十株桃花,這幾年長得很好,今年一到花季便一株一株開得風華茂盛,引了無數遊客過來觀賞,潘洛洛也是在百度貼吧裏無意看到了某位遊客發的照片才知道的,於是呼朋引伴過來瞻望瞻望。
南毓心中一動:“那株老桃樹莫不是人稱‘姻緣樹’的那株情侶在下麵祈願便能山無棱天地合的樹?”
潘洛洛頗為驚嚇:“你來過?”
“不不,我隻是昨晚在路過遇到一對野鴛鴦,從他們那聽來的。”
“嗯,真是一對有情調的鴛鴦啊,這寒冬臘月的也不嫌冷。”
“嘿嘿嘿,就是說啊。”
那一地的桃花果然開得驚豔,饒是南毓走南闖北時見識了不少好風景,也是被驚豔了一把。微風一吹,紛紛揚揚的灑下來跟無數倭國青春戀愛動漫裏出現的櫻花飛舞的場景,隻是這桃花要比它更豔些,更得南毓的喜愛。
潘洛洛朝她打個茄子的手勢:“站下麵,我給你拍照。”
南毓樂嗬嗬的攀住一株桃花枝,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