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界在一瞬間褪了色,杜蘅幾乎看不見她的表情,巨大的空白侵襲而來,他第一次發現有地東西是他無法掌握的。他以為會一直在他身邊的人,他以為唾手可得的人,他以為理所當然的事,全部都是錯的,是他太自負了。才會錯過她。
“所以你就那樣拋棄我家boss了?太不負責任了吧!”晚上南毓在大排檔裏喝悶酒,程炎下班回來去探望翹班的boss無意間遇見她,於是就演變成兩人拚酒的陣勢,他聽聞南毓與杜蘅發生的那一幕不太良好的情景時,嘴巴裏含著的一口酒全噴了出去,正噴在對麵的南毓的臉上。
南毓嫌惡的抹了一把:“真惡心。”
程炎的八卦精神爆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後來呢?boss有沒有再聯係你?”
“怎麼可能有。”南毓仰首喝掉一整杯二鍋頭,“你家boss的自尊心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樣對待他,他不雇了黑道把我毆打一頓已是風度翩翩了,怎可能再來撞釘子,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般厚臉皮。”
“boss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程炎不可思議。
“不然在你眼裏是哪樣?”
“我家boss在商界裏有個綽號——刺客。”
“哈啊?”
“他要是看中了一塊地盤或者企業,隻需一個月就可以把對方殺得屍骨無存。下手快、準、狠,且從未失敗,因此仇家就給他起了個綽號。哈哈,我們覺得形容得很到位。”程炎臉頰通紅地闡述,很有幾分自得的意味。
南毓盯著他,仔細斟酌用詞:“你該不會喜歡你家boss吧?”
“嗯?我們公司沒人不喜歡啊,雖然他平時都擺著一副冰凍撲克臉。”
“我是說愛情的那種喜歡。”
程炎滯了滯,好大一會兒後才拍案而起,食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南毓的鼻尖:“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愛上他!我又不是gay!”
南毓發現整個拍檔的人以及路人都灼灼地望過來,從桌子下踢他腳,輕聲告誡:“別說那麼大聲,人家真的以為你gay呢。”
程炎也發現了,臉頰更紅,很憂憤地瞪了她一眼:“當心嫁不出去。”
“不許詛咒我。”南毓踹他小腿肚。
“言歸正傳。”程炎招呼老板娘又上了一份小蔥拌豆腐,“說真的小南,你到底為什麼不接受boss啊?”
“唔該怎麼說呢。”南毓側著臉搭在桌麵上,冰涼的玻璃桌麵讓她臉上的溫度漸漸冷下來,“就如你所說,你家boss文武雙全才色兼備,配我這種人總覺得暴殄天物了,我不太好意思下手。”
“說謊。”
“好吧,其實真相是我很不安。”
“咦你這種人也會不安啊。”程炎加重了“這種”的語氣。
南毓意外地沒有反唇相譏,蔫蔫地用敘述的語氣說:“我高一時談過一個男朋友,但他跟我最好的朋友的朋友偷情,我知道,但不想提出分手,因為明明是我被背叛,卻還要主動提出分手,感覺很失敗啊。所以就裝作不知道的又交往了兩年。俗話說眼不見為淨麼,隻要他們偷情的事不要再被我看到,我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沒想到他們又在我生日時上床呢。我受到刺激了,當晚就搬家了。我本來就對談戀愛的事不太擅長,所以他才會劈腿,我以為現在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學生時代了,我能處理好現在的感情,但是果然不行。聽說他有未婚妻時,不知道該不該問他本人,若是他煩不豁達的姑娘怎麼辦?若他覺得我不好怎麼辦?這樣整日整日的想,就變得非常煩躁,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搞得這麼陰晴不定的,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決定在我變得能夠成熟應對這種事的時候,再去談感情。”
“你是傻瓜啊。”
“啊?”
程炎摸摸她腦袋笑:“感情的事要真是有解決的辦法,梵高就不會自殺了,席慕容也不必每天寫情詩自擾了,周總理也會娶小妾了。”
“……你這是什麼比喻?”
“可不是比喻,我是要告訴你,那麼大人物窮奇一生都沒有解決的問題,小南你一個小小人物糾結什麼,感情是哲學,可不是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