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一聲,鏡子被砸碎了,洗手台上麵的東西被橫掃到地上,沈凜趕緊上去,製住發狂的人。
但菲比失去的理智,隻想破壞,破壞,破壞!破壞一切入眼的東西!
為什麼這樣對她?為什麼?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種痛苦?
“啊——”
痛苦得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沈凜不敢放開她,兩個人跌跌撞撞,但多數撞擊都被他承受了,胳膊,肩,背,在 混亂的掙紮中撞在木牆上,他愣是不吭一聲。
不能掙脫,菲比怒極,猛地扭頭,異色的眸子閃爍駭人的金光,沈凜頭皮一麻,渾身就沒勁了,懷裏的人盡力撞擊,把他撞出去好遠。
咣——好大一聲,牆上一副油畫掉了下來,菲比看著自己閑時弄的東西,四分五裂碎落在地,急遽的喘息漸漸平息。
沈凜早就爬起來,站在一邊警戒著,怕她做出更出格的事。但她沒有,那一通發泄好像把心火泄了出來,她慢慢坐倒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沈凜四處看看,然後整理戰場。幸好屋子裏沒有那沒多易碎的物品。把倒地的凳子椅子扶起來,再把一地的玻璃掃幹淨,浴室裏的東西歸位,鏡子得買新的了。
弄好這一切,菲比依舊坐在地上,沈凜看了看,過去拉她。
菲比搖搖頭,兩個手掌蓋在臉上,聲音悶悶得吩咐道,“你去給我買幾副隱性眼鏡,還有墨鏡,現在就去。”
沈凜不放心,“我明天去買,你還沒吃飯呢。”
地上的人對他擺擺手,“你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了靜,放心,我不會自殺的,想死早就死了。”
之後的幾天,沈凜天天上山,怕她想不開。她看上去有點消沉,但總體來說還算可以,就是不願意去實驗室,天天混在沈家叔嬸的葡萄園。
生意也沒什麼動靜,沈凜有點著急,他是知道她做研究要大把的錢,沒有錢,她的研究就進行不下去了。
沈凜四處找菲比,二嬸看他屋頭蒼蠅似的,笑話他,“怎麼了,一會兒不見,就急成這樣,她去山那邊收葡萄了,傍晚能回來。”
沈家叔嬸的兒子念了大學就出國了,多年不回家,隻是給兩老寄錢來。兩老身邊沒人,就把侄子當半個兒子。
沈凜三十有五,至今單身未娶。前些年,兩老給他張羅過幾次相親,奈何人家姑娘看見他長得虎背熊腰,又臉上一道疤,客氣點的說性格不合,不客氣的直接說不跟混社會的男人來往。
沈家二叔多次勸他,讓他找份正經工作,哪怕留在山上,也好過當個混混。沈凜有聽沒記,依然故我,沈家叔嬸就此放棄。
三年前,沈凜突然帶著個姑娘回來,說要長住山上。那姑娘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兩老不相信人家是自願,生怕他拐來的,還好生勸告他。
不過後來,菲比自己出麵解說,說是身體不適,特意找了這麼個地方將養,他們才放心。
一晃三年過去了,那姑娘都沒有要走的意思,跟他們都混熟了,性格好不說,還跟沈凜特別親近,他們心裏活泛了,有意無意想撮合他倆。
看沈凜的意思他是願意的,但人家姑娘沒反應,沈家叔嬸也著急,心說,難道人姑娘沒那個意思?不過,對方也沒直覺拒絕,就是還有機會。
沈家二嬸時不時得當著眾人的麵把兩人湊一塊兒說,是想湊出一段姻緣。
沈凜聽二嬸說菲比去收葡萄了,他就等在大屋旁,一等等到了太陽下山,菲比曬得臉色緋紅,戴了隱性眼鏡的眼睛看著跟原來的有點不一樣,沈凜有點不適應,但好過直接看那個金色的。
他隨手撈過一條毛巾,遞過去給她,“熱吧,擦擦汗。”
“你怎麼來了,這幾天你天天來呢?”菲比一邊擦汗,一邊咕咚咕咚喝涼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