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死,被人救了,大概就是這個叫阿疤的人。她記性好,這會兒已經想起這人是曾經跟她交過手的人。賣樂逍遙的人,一個滿身肥肉的人的手下。
她記得他們的窩點在距離月亮灣不遠的一個倉庫,後來她有再去那裏探查,不過人家已經搬走了,看來搬得不遠,不然,她怎麼會被這人救了呢。
想起那日,夜靖誠去了公司,她一個人從醫院出來,叫了輛車,司機問她去哪兒,她就說最近的海灘,雲中城最近的海灘就是月亮灣了。
生無所戀,想結束自己可悲的一生,決定把這具肮髒的身體交付給深沉的大海。生命是從水中誕生的,她願意回歸到水裏去,追本溯源。
鹹澀的海水把安眠藥衝進肚子裏,她在海灣的礁石上,看著清涼的月光潑灑這一片大地上,深夜的月亮灣隻有海浪怕打岩石的沙沙聲,這一刻很美好,再也沒有比在這樣的時刻死去更讓她滿意的了。
解脫了,一切都可以解脫了,悲慘的童年時光,憎恨的那兩個人,還有……還有那個深愛的人。
啊!愛人,以後不會再痛苦了,不會再想怎麼不能陪伴在你身邊,我這樣的身體,這樣肮髒的身體原來根本沒有資格留在你身邊,可笑掙紮了這麼久,可笑還心存幻想。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妄想了。
海風鼓動,她穿的是夜靖誠的白色襯衫,寬大的衣襟像鼓滿風的帆,張開雙臂,迎著風縱身一躍,跳進了大海的懷抱。
就這樣結束吧,再見了,我的愛人,能夠遇見你,和你相愛,原來我也是幸福過的。以後的日子,沒有我的日子,請你也一樣幸福,我希望你能幸福永遠。
這晚,沈凜還是留在醫院陪房,菲比沒什麼反應,他買了薄粥她也沒喝,醫生隻能給她打營養針,但囑咐他盡早讓病人自行進食,不然身體很難恢複,沈凜連連稱是。
第二天,王海來給沈凜送東西,看她醒了,顯得有點激動。沈凜給他使眼色都沒能阻止他,他拉著凳子坐到菲比身邊,兩隻單眼皮前所未有的大,“我說,雷震天要殺你,是不是你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我跟你說,我跟阿疤救了你可是冒了天大的風險,你如果知道什麼就跟我們說,我們才好保護你。”
王海自認話說的聰明,可菲比什麼出身,他這一開口就露了底,菲比嘲諷地笑笑。
沈凜一巴掌拍在王海後心處,“羅裏吧嗦說什麼呢,趕緊回去!”
“不是……我們這樣,我們……”
沈凜不讓他繼續說,拎起他的後領子就把他趕出了病房。
“不是,阿疤,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她知道雷震天的秘密可以給我們帶來好處,你怎麼……”站在病房門口,王海不解得問沈凜。
沈凜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跟著壓低聲音跟他說:“就算是這樣,有你這樣急吼吼要人講秘密的,人家還半死不活得躺著,能信任你?”
況且剛才菲比那笑他看得分明,忽然就覺得自己救人動機不純,被人看得一幹二淨,臉丟得有點不爽。
他這麼分析,王海深以為然了,也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趕忙檢討自己,“那行,我不說,你看著辦,反正我相信你。噯,還有,明先生把那個夜場給我們管,我們真的要發了是不是?”
遇見菲比第二天,明炎就把兩人找了去,把兩人的來曆了解一番後,這幾天居然把他光明路那邊的夜場交給他們倆,說讓他們管理,這可是直接提拔,王海激動得這幾天都跟磕了藥似的。
沈凜也很激動,激動之餘才確信菲比是明炎要除掉的人,不然他怎麼會憑白得了這麼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