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誠,這次雖是誤診,但媽真的很放心不下,尤其你住在外麵的時候,你以後就住家裏,知道嗎?”
夜靖誠對她安撫一笑,“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就不體諒媽媽嗎?”
郝恩嫻難得強硬態度,夜靖誠暫時不予她爭辯,“知道了,我盡量回家。”
“菲比就住西鳳路那套房子好了,聽說你平時住在事務所樓上,想來條件不好,西鳳路那裏總還是可以住人的。”
此話一出,初夏急著抗議,被菲比製止了。夜靖誠察覺她的動作,抿了抿唇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
其他幾個人都各懷心思,唯獨夜槿心是要憋不住的,嗤笑一笑道:“大嫂這次安排最合宜了,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兩個人怎麼能共處一個屋簷下,早早兒分開才是正理。”
“這話由姑姑來說似乎不太合適。”
“哪裏不合適了?”夜槿心轉身,就見夜靖誠的視線飄向鍾嶽森,知道他暗示她跟鍾嶽森曾經也八竿子打不著邊,是她強求來的姻緣,當即臉上乍紅還白,惱恨得瞪他一眼,不吭聲了。
小姑被自己兒子拿住話柄,不敢吭聲了,郝恩嫻頗看不上得皺皺眉,繼而對著菲比又道:“今天晚了來不及,你就再留一晚,明天我讓司機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自己過去,我認得路的。”
郝恩嫻也不堅持,反正她也不是真心要送她,無非是確定這人趕緊走。於是不去看兒子怎麼不悅的臉,心情淡定得開始用餐了。
菲比在浴室洗澡,想起剛才初夏吃完飯黯然回房的樣子,本想去看看他的,但轉念一想,有些東西他必須學會自己麵對,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浴室裏呆了足有兩個小時,才慢吞吞從裏麵出來。想不到夜靖誠也剛從外麵回到,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坐到床頭翻文件。
她兩眼滴溜一轉,給自己打足了氣才施施然走上前。故意從他身上翻過去。他也不惱,或者說完全不當她一回事,仍舊把視線投在文件上,對她撩撥的行為視而不見。
知道他還在生氣,菲比默默歎息,想起餐桌上的對話,以及郝恩嫻的態度,她慢慢滑進被子裏,睜著明晃晃的大眼睛躺下了。
這麼一個大活人在身邊咕呦,怎麼可能靜下心來,尤其心中煩悶,夜靖誠雖看著文件,其實一個字都沒映進腦子裏。身邊的人躺下了,他的心還活絡著,別扭的情緒又犯了,他猛地反動文件,一張a4紙就甩到了菲比臉上。
菲比默默拿開紙,把紙放回他的文件夾。他很大力得撿起來,粗魯得安回去。
貓兒眼一動不動盯著天花板,菲比輕輕一歎,重新坐起來,跟他一樣靠在床頭。
“那個……”菲比咬了咬下唇,打破靜謐,“……對不起。”
夜靖誠沒給她回應,依舊盯著文件。
菲比的聲音更低了,哎哎歎了一息,“我知道我今天做了很混賬的事,我也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原諒我……”
“你說出不能嫁給我的原因我就原諒你。”夜靖誠平靜開口,好像白天的氣憤已經散了。
菲比心裏難過,手指相互掐著,生生得疼,“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是因為我家裏的緣故?”夜靖誠終於麵對她,漆黑的眸子裏盛滿各種情緒。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探討家庭因素,但菲比知道這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即便夜家長輩都不同意,隻要她可以,隻要她願意,有什麼人可以阻止她跟他在一起呢?她沒有辦法掌握的是她自己的身體。
“我不能跟你結婚,是因為我從來沒想過結婚。”菲比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