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甩耳光,菲比可在行,當日連廖雪茹都挨過她的耳光,而且最後不了了之。所以今天,童暖嫣一巴掌揮過去,她眼睛都沒眨,身子往後微微一仰,然後右腳往前一勾。
童暖嫣尖叫一聲,兩條膝蓋哢蹦一聲砸在地上跪倒在菲比麵前,疼得花容失色。菲比故意湊過去,對著她耳朵,“汪汪”學了兩聲,背著手慢悠悠進屋了,最後還咣當一聲把門關了。
童暖嫣氣得眼睛都綠了,恨不能尖叫,恨不能把那個人抓過來挫骨揚灰。
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且囂張著吧!童暖嫣陰狠得盯著緊閉的大門,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眼裏的陰毒之色。
失去了才懂得要珍惜,這是每個人的通病,即便經曆過生死絕境,菲比畢竟年輕,有時候也難免犯同樣的錯誤,更因為身體的關係,當初她對自己的感情是避忌的。
沒有過承諾今生共白首,兩人情意相通,一切順其自然。夜靖誠每次抱怨她亂跑,使得兩人經常錯過相偎相守的機會,她本性淡薄,總是一笑置之。現在夜靖誠病了,且命不久矣,她忽然就後悔當初沒能好好得陪伴他,沒能花更多的心思給他。
追悔從來不是她的常態,既然現在有心了,就把更多的時間剩出來花在對方身上。
這天,她跟閩嬸打聽了,跑到夜宅的閣樓。據說這裏收放著夜家的一些舊物,大多是夜靖誠婚前的東西。
許是定期有人打掃,閣樓沒有灰塵滿天飛。打開天窗,陽光照射進來,隻有淡淡的薄霧飄散在空氣中。
閣樓裏擺放著一些紅木家具,應該是夜宅先前的擺件,老太爺那一輩的人喜歡這種厚重的家具。現在客廳裏以及各位主人的房間裏多是歐式現代風,更適合年輕人。不知是郝恩嫻還是夜槿心的手筆。
閣樓一角堆放著一個木頭箱子,箱子裏是孩子玩的小飛機,小汽車。閩嬸說這些是夜靖誠婚前的東西,那不可能是初夏的玩具,應該是夜靖誠的。菲比感覺好笑,這麼個沉悶的大叔手裏拎著小飛機小汽車跑來跑去該是什麼樣的呢?真的好像看到!
靠窗有個架子,拉開厚重天鵝絨布簾,原來是一架鋼琴。鋼琴音色很好,彈了幾下,閣樓裏回聲大, 她立刻蓋了起來。
鋼琴邊還有個紙箱,裏麵居然全是獎杯獎狀。
“全國高中生辯論賽優勝獎:夜靖誠。大叔口才很好啊!”菲比笑了笑。
平時夜靖誠話不多,偶爾讓她覺得沉悶。是因為他們倆的共同話題不夠多?菲比心裏小小的遺憾,暗下決心,今後一定要多跟大叔溝通,多溝通才會多話題,不是嗎?
“沒事,還有時間。”菲比自我安慰。她不能被消極情緒打敗了,她不要大叔剩下的時間裏再添遺恨。
“看看這是什麼呢?”
關上滿是獎杯的箱子,旁邊還有一個。打開來一看,一本本的相冊,菲比眼睛一亮,盤腿坐在地上看起來。
相冊裏全是夜家人不同時期的照片,有夜靖誠很小的時候被郝恩嫻抱著坐在扶手椅上,那時郝恩嫻非常年輕,容顏秀美,夜靖誠小時候看上去很像他媽媽,長大了才長開了些,不過,眉眼依舊有點像。
一張張翻過去,從夜靖誠小時候一直到大學畢業,之後就沒了,看來大叔工作以後很少拍照。也是,那個工作狂,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哪還有心情拍照。
從相冊裏抽出一張照片,那是夜靖誠大學時候拍的,上麵寫著年月日以及夜靖誠23歲的字樣。
嗬,原來23歲的大叔是這個樣子的,跟現在的他比起來顯得青澀了點,但眉宇間的清冷持重已經有幾分想在的樣子。23歲的菲比愛不釋手,對著照片親了幾口,珍而重之得藏進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