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抖下來一床薄被,卷吧卷吧裹在身上,然後,嘿咻倒在男人身上,嗯,還挺舒服的,人體床單什麼的,腦袋在寬厚的胸膛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蹭蹭,“我先睡了,晚安。”
“爺爺說我自作多情,說你不是個好伴侶,我沒能反駁他。”夜靖誠忽然開口,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沙啞。
菲比窩在他懷裏,貓兒眼怔怔看著沙發扶手。
“你說我怎麼沒能反駁他?”夜靖誠像在問她,又像自言自語。
“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對不起讓我自作多情?對不起不能成為好伴侶?”
對不起我愛你,對不起不能一直一直愛你。
如果可以,我要告訴全世界,我愛你,並且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可我的時間所剩無幾,不能讓你為了我與家族對抗,跟他們的意願背道而馳,在今後的歲月裏,成為你們中間的一根刺。這兩年的愛是我偷來的幸福,我已經自私一回了,不能再自私了。
這一次的冷戰史無前例,連初夏都感覺到了,追問她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還提議要做和事佬,幫他們化解矛盾。
菲比沒讓,她在考慮要不就這樣讓夜靖誠疏遠她算了,省的到時候她時限一到,他更難受。與其如此,不如趁這個機會,提前結束這段沒有結果的戀情。
夜靖誠早出晚歸用工作麻痹自己,菲比也好不到哪裏去,總是會時不時的走神,然後被花無月嘲笑一番。
這幾天了她出門就被人跟蹤,她想著可能跟上次開車撞她的是同一夥人,故意把那人往僻靜的地方引,那人也挺警覺,一發現她往犄角旮旯裏鑽,就放棄跟蹤。
這天,那人又不近不遠的跟著,菲比想了想,跳上一輛出租車,往東郊方向走,那人在後麵開著輛無牌車一直跟著她。
東郊那邊是一片倉庫區,白天集裝箱進進出出,這會兒已近傍晚,搬運工已經走光了。倉庫區靜悄悄的,縱橫的小徑四通八達,菲比鑽進一條條牆縫中,提高警惕,等著那人。
一個身穿深灰色的夾克,五短身材的人走進她的視線。那人拉鏈拉的極高,棒球滿低低壓著他的眉眼,讓人看不清長相。
那人在倉庫邊猶豫了一下,菲比以為他又要撤,誰知這次他沒那個意思,壓了壓帽簷,一隻手在胸口上摸了摸,繼續往前走。菲比在牆縫間穿梭,他一條條找過來,好像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她。
菲比屏住呼吸,等著這人走到自己前麵去,打算從背後偷襲。等了幾分鍾,身後忽然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大驚,以為那人居然繞到她背後,她猛地轉身,抬腳就踹,對方似有準備,彎腰躲開她的攻擊。
“雷震天!怎麼是你?”
菲比看清偷襲她的男人,頭皮一麻,差點以為見鬼了。好在她反應奇快,沒等對方跟她掰扯,一把捂住對方的嘴,示意他禁聲,那個跟蹤她的人已經近在十米之外了。
雷震天沒有反抗,吭哧吭哧得喘氣,菲比受不了他的動靜,嫌惡得拿掉鉗製對方的手。
“寶貝,你怎麼會在這兒?”雷震天壓著聲兒問她。
“噓,別吵!”
砰砰兩聲驚斷兩人的對話,雷震天一把拽住菲比就往她來的方向竄去,菲比被他拉著跑了好幾步,側邊裏子彈破空而來,她拖著雷震天猛地往地上滾。
“媽的,想要老子命,烏龜王八蛋,膽兒肥了......”雷震天罵罵咧咧,菲比真想一拳頭下去把人砸暈了,都這時候了,這傻帽兒還有閑工夫耍嘴皮子,逃命都不夠時間。
兩人趁著子彈間隙,躲進一堆雜物裏,雷震天喘著粗氣,貓腰往外瞅了好一會,然後趴回來跟菲比大眼瞪小眼。
“我被人騙這裏來,你又是為什麼到這裏來?”雷震天早沒了早先那股冷靜的氣質,在地上滾來滾去換了一身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