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誠，你說呢，菲比做你妹妹可好？她救過小智，又跟小智親近，以後一家人了，就更親密無間。”
老太爺一雙老眼精光四射，夜靖誠頂著泰山般的壓力，黑色的眸子遙遙注視著那個人，吐出四個字，“看緣分吧。”
夜宗明不滿意他的態度，但棒打鴛鴦還要讓鴛鴦歡天喜地肯定不能夠，於是撇開眼，詢問另一個當事人，“菲比，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做你外公的外甥女，這是幾輩子求來的福分，你可不要錯過了啊。”夜鳳芝雖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看自己大哥好像很想要這個女孩，免不了拉攏一下。
“我恐怕不能答應。”菲比的答案出人意料，有幾個人都驚詫得咦了一聲。
夜鳳芝代表眾人提出疑問，“為什麼？”
“生育我的人都還在，我不能認別人做我的爸爸媽媽。”
“你不是...孤兒嗎？”當時夜槿心說的話她聽得分明，難道是她聽錯了？
菲比撩起眼皮掃了一下夜槿心，“這其中有誤解，我並不是孤兒。當初我是把小智安頓在福利院，那是因為我剛來這邊，生活比較困難，剛好福利院又在我找到小智的附近，他當時病的又重，我就直接把他帶到那裏去了。安東尼神父是個好人，他把小智照顧的很好，我可以安心工作，所以就一直沒換地方。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孤兒。”
“你父母在貧民區，他們生活一定很辛苦，在我們這邊，窮苦的家庭把孩子送人也是有的，你若是進了夜家，你還能貼補他們這樣不好嗎？”夜鳳芝繼續勸誘。
菲比垂眸，看著手邊的紅酒，“我...父母他們不住貧民區，也不貧窮，這也是個誤會。”
“人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得到很多東西，但有些東西不該他得的卻是不能妄想的，你對夜家有恩，夜家會報答你，我能承諾給你的我盡量滿足你，你再考慮下看看。”夜宗明已經沒了先前慈祥的狀態，布滿皺紋的臉上是滿滿的深沉。
“你就說說看你想要什麼，即便爺爺不能給你，你還是可以說一說的。”夜靖誠溫潤的聲音含著淺淡的誘導，夜宗明抬起老眼，眼風順著一路刮過來，他全當沒看見。
“菲比，機會難得，你要想清楚了，你最想要的是什麼？有時候，財富和地位對一個人來說是很重要，它能決定你的人生。”鍾嶽森把菲比的視線拉到自己這邊，他聲音低低的，似乎有感而發。
菲比沉默片刻，低聲回答，“財富和地位不是我追求的東西。”
“那你想要什麼？”夜槿心挑眉，聲音犀利。她才不信菲比跟夜靖誠糾纏不休不是因為他的財富和地位。
輕輕搖晃手裏的酒杯，殷紅如血的酒液在燈光下迷離閃爍，菲比垂著眸子，看那道閃爍的光暈，“我所追求的...是真心的眼淚。”
“你說什麼！”夜槿心怪叫。
“嗯。”夜宗明從胸腔裏發出一聲沉鈍的聲音，幹枯的手掌在桌麵上按了一下，再擺手，“行了，既然這樣就不勉強，槿心，回去坐好。菲比，你也回去吧。”
“簡直瘋了！不可理喻！”夜槿心一路憤恨走回座坐好，又斜著眼看這邊的菲比，然後狠狠吞了一口酒，低頭嘀咕，“這人腦子有病，是個妄想症。”
她身邊的童暖嫣也在看菲比，一雙眼閃爍異常，菲比察覺這道視線，看過來時，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