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低聲下氣，夜靖誠立馬心軟，又暗罵自己沒出息，應該給她多點臉色，讓她不敢輕賤他的感情，繼續裝模作樣冷著臉，“我這次原諒了你，下次呢？我倆之間根本的問題沒解決，這種事一而再的發生，你不累嗎？”
握住的手鬆開了，菲比靠在椅背上，看窗外模糊的街景。夜靖誠冷眼瞧她，抿一口冷掉的咖啡，也扭頭看著窗外，兩人之間的氣氛降至冰點。
街邊一對情侶共撐一把傘，女孩嬌羞的依偎在男孩懷裏，情到濃處，兩人深情擁吻。
想起剛才夜靖誠也曾為她遮風擋雨，為她蹲身擦鞋，男人的寵愛之情顯而易見，內疚的情緒席卷而來。她神經質得啃了下手指，很心虛的結巴了，“那個……你很喜歡鋼琴嗎？”
夜靖誠撇過眼來，雖不知這人腦子在想什麼，能這樣主動打破僵局，他也樂見，於是點頭到，“嗯，喜歡，學生時代也曾學過幾年。”
“那你也會彈嘍，怎麼平時沒見你彈？”
“多年不練，早就荒廢了，也沒那個閑情逸致。”
“下次可不可以彈給我聽聽？我想看你彈鋼琴的樣子。”
貓兒眼亮晶晶的，好像真的很期待，夜靖誠心動，勾唇一笑，“你是喜歡鋼琴，還是喜歡看我彈鋼琴？”
“我想像了一下你彈鋼琴的樣子，應該會很帥。”
是人都有虛榮心，尤其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那裏聽到誇讚，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對麵的小女人一臉向往的，夜靖誠心花怒放，不過臉上沒顯露出來，故作淡定，“你這麼期待，改天我彈給你聽就是了。”
“好，回頭我們買一架鋼琴放家裏，空閑的時候自娛自樂，挺好。”
這人還越說越興奮了，夜靖誠眉眼彎彎看著她，問道：“你呢？你喜歡哪種樂器？”
“我啊？”菲比嗬嗬樂了兩聲，“我喜歡的樂器不常見，豎琴。”
確實不常見，一般多在交響樂演奏的時候會出現，“那你彈豎琴？”
“不會，我就是喜歡。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在街上流浪，餓的前胸貼後背，看見一個流浪藝人背著豎琴，我就跟著他，他分我麵包牛奶，我們兩晚上睡橋洞，白天去街上彈琴，我在邊上給他伴舞，那段時間雖然很辛苦，但是很快樂。”
菲比很少談論以前的事，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說自己的身世，被父母拋棄的童年；第二次說她遊學歐洲，大概是後來被人收養了。她說的這段流浪經曆，應該在收養之前她母親剛離開的時候，那時候她幾歲，5歲？6歲？如此年幼，她居然還能笑著說很快樂！
夜靖誠陷在憐惜的情緒中，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她。菲比略顯尷尬，她講這段並不是要別人同情，她其實真心覺得那段時光苦中有樂，是人生中寶貴的經曆。比之後來，在那個殘酷的人身邊，簡直可以說是天堂。
“怎麼了，你在同情我嗎？我說了，那時候我很快樂的。”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那樣苦了，我發誓。”
夜靖誠眼眶微潤，深邃漆黑的眸子裏一抹堅毅的光一箭穿心似的射進菲比的心房，她的心顫了顫，情不自禁抓住對方的手，放在唇邊深吻。
男人的喉結猛地抖動，大掌輕撫柔軟的發絲，千言萬語凝結心中，愛意從眼眸深處發散開來，他張嘴就是一句，“我愛你菲比，嫁給我好嗎？”
“那個……二位要不要結賬？音樂會馬上要開始了，再不去恐怕會來不及。”餐廳侍應生簡直太人性了，關鍵時刻還能提醒客人買單去趕音樂會。
夜靖誠臉黑的不止能嚇哭三歲小兒，他駭人的氣場嚇得侍應生抱著托盤原地轉了兩圈，進退不能的樣子就像倉皇的小動物。菲比實在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夜靖誠的臉就更黑了。